记下了,那便可销毁了。
眼看良姜倒了杯热茶,拿过靳温彦手中信纸,浸入了水中,良守约先跳了脚。
“七姐姐你这是做什么?温彦兄又没说不答应!”
良姜不予理会,朝着叫人瞧不出喜怒的靳温彦,“还望公子两日内有所答复,我就在钱庄等着。”
今日过后,良姜便不怕这靳温彦上钱庄的门了。
靳温彦的瞳孔倒影中,良姜用热茶泡了信不算,她还拿了石炭投入水中,随即那杯中纸张被染黑,便是将信再捞出晾晒干,也再看不出丝毫原样。
“七姐姐你……”
良守约被搞得晕头转向,偏头看了眼无动于衷的靳温彦,再对良姜小声道:“七姐姐不必妄自菲薄,我这温彦兄保不齐就看上你了呢~”
莫不是他将温彦兄说的太令人高不可攀了?
他七姐姐自卑作祟?
将茶杯盖子盖上,良姜面向良守约,“今日原是我在车中与你探讨钱庄之事,过于投入,竟忘了时辰。”
满目懵懂,良守约只听良姜紧接着道:“是你突然看到靳公子才邀他上了马车。”
将自己瞥了个干净,良姜面向靳温彦,“还望公子早些给出答复。”
公主信上写了什么内容,良姜并未看。
只是从钱庄罗未眠的问话中,她便猜出了公主的意图。
“嘿!怎么就成了是我……”良守约后知后觉出不对劲,刚冲良姜嚷嚷起来,旁侧的靳温彦开了口。
“按照她说的办。”
有他这句话,良姜多少心里踏实的些。
至少,说明他有容人气量。
她和公主算计、利用良守约在前,威胁、告诫他在后,着实算不上坦荡。
只是形势所迫,也只好暂且委屈耐耐了。
任凭靳温彦见多识广,此一遭,他还是露出了困惑疑虑之色。
公主信上写的明白,可他一时想不通,缘何这样的事情会落到他头上?
不用良姜开口赶人,靳温彦便主动下了马车。良守约脑子里一团浆糊,紧跟着追了上去。
良守约不明良姜为何要毁信,靳温彦却是心知肚明。
这事无论谈成否,传出去对公主都是不利的。
索性将后患扼杀,哪怕将来被人提起也是查无对证。
——
良守约与靳温彦都不知,在他二人下车后,良姜将茶杯盖子掀开,伸手将还热着的茶水中的信纸磋磨揉捏,愣是让好好一张纸变成了豆腐渣一样,彻彻底底看不出原貌,她才安下心来。
丁点对公主有害的蛛丝马迹都不能留。
皇城根的一处别院中,屋内围坐着几个人。
本就满头白发的长者看上去更衰老了些,此时的他仿佛浑身无力,失了所有斗志。
黝黑魁梧的异瞳男子朝着身旁人,“瞧见了没,这才多大点事,就不敢干了,咱们这军师该回去找老妻了呀!”
剑不离身的男子瞪他一眼,迈步走向了面具遮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