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开药堂也并非没见过顽固的,只是没见过这么年轻还穿着长衫又这么顽固的。
他转头对楚溪杳道:“夫人,方才多亏了你,倘若不是你,这姑娘就算是救回来了只怕也要落个日后口歪眼斜的毛病,你这是积攒功德,将来你们什么侯府来到老朽这里看病,老朽少收你三成诊金。”
楚溪杳被这羊胡子老头吹胡子瞪眼的模样逗笑。
她同没看见这书生一样,让周彦江松开手:“这位郎中,咱们还是别同这群小人一般计较,还是快去给方才那位姑娘看病吧,其他的事情晚点再说。”
她如今还是更加担心朱青青的身体。
好在郎中也知道哪轻哪重,闻言又夸了一句楚溪杳,转头狠狠地瞪了一眼书生。
“原来方才那个夫人才是对的,咱们这不是误会人家夫人了吗?”
“要不跟过去看看那郎中是如何救治的吧。”
“这个书生,怎么好像是吕秀才?”
人群中,终于有人看到了书生的脸。
骤然被人认出,书生瞬间面上发烫。
他名叫吕思远,在这附近给些寒门孩子启蒙,也算是有名,今日闲来无事才想着来云楼逛逛,本以为是仗义执言,结果却被下了面子。
“吕秀才?”一个女子走到他面前,“竟然真的是你!”
“你说你不懂还乱指责什么啊?”女子皱眉,想起自已弟弟还在吕思远处启蒙,心中瞬间不快。
虽他一个读书人未必懂医术,可方才的言论实在是狂妄自大,倘若自已的弟弟交给这样一个启蒙先生,日后也成了个狂妄之人……
眼看着女子皱起眉头,吕思远心里瞬间一惊。
“谁说我不懂。”他慌乱反驳,“方才你们不是都已经听见了,那夫人是定远侯府的,定远侯府有钱有势,谁知道郎中是不是想要巴结所以才说了没问题!”
“或许有问题,只是他们不说!”
“你怎么证明?”
女子面露轻蔑。
吕思远本就在秀才的位置上停留多年不曾再上进一步,如今被女子轻蔑的眼神刺伤,只觉胸口一痛,眼泪都在眼眶里面打转:“不信,不信咱们就去药堂看看去,看看那郎中怎么给方才那位小姐医治的!”
说完,生怕有人再反驳他一般,立刻走在了最前面:“药堂之中又并非有他一个郎中,多问几个不就知道了。”
在云楼闲逛之人一般最有钱有闲,既然有笑话,那为何不去看,当即便跟在了他的身后,一起往药堂处去。
如今楚溪杳还并不知那吕思远再次煽动旁人情绪。
朱青青已被带到了一个单独的诊室之中,旁边把脉施针的正是方才的郎中。
见郎中将手从朱青青腕上撤下,叹着气开方子让药童去熬,楚溪杳心中咯噔一声,追问了一句:“郎中先生,这位小姐情况如何?”
她怎么看着还是紧闭双眼,呼吸急促。
郎中又拿出来两根银针分别在她头顶和小臂处施了下去,道:“这位小姐看模样应是舟车劳顿后又被人投毒所害,中的是钩吻之毒,不过好在下毒之人没下太多的剂量,所以还有的救。”
楚溪杳眸子一缩。
居然是钩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