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现在,虽然顾青欢在向她问好,可是扶渠总是觉得面前女子翘起的嘴角带着一丝戏谑与轻蔑的意味,和那些她讨厌的强势的女生有一样的气质。扶渠想着自己本来就极受皇帝的青睐,哪怕这个公主有些不顺从,也无所谓,便趾高气扬的从她身边经过。
顾青欢忽然想到了刚才那个韩熙程……
再看扶渠也是往议政殿的方向去,心中忽然没由来的担忧。
她下意识地往议政殿的方向跑,小兰一时未反应过来,在后面喊:“公主!公主你要做什么去?”
没跑几步,才远远看见了议政殿的轮廓,忽有一个太监失魂落魄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韩大人自尽了……”
奔跑的脚步徒然停下,顾青欢呆呆地站在原地,她的大脑一片空白。韩熙程……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刚从还在对她笑,他的眉眼都是如此生动!现在,韩熙程居然死了……
其实她看到扶渠往议政殿走的时候,心中就隐隐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没想到,居然这般徒然,这般令人悲伤……一切太过于突然,措手不及,顾青欢来不及多想。
这时,扶渠也经过这里,听见了韩熙程的死讯,眼中流过一抹失望,是的,是失望,不是悲伤。
只听扶渠一个人默念道:“什么?韩熙程不从?这么漂亮的小受死了……真是扫兴!”
顾青欢很敏感地捕捉到扶渠眼中的感情,更被她的一句话气到了。顾青欢听不懂什么是小受,不过她视韩大人的死为扫兴,实在可恶!
顾青欢已经猜到了韩大人的死因,一定是自己的皇兄看韩熙程长得英俊,想收为男宠,韩熙程不从,便自尽了……
浸淫在深宫中十七年,母亲就是个无名无份的长使,她们母女受人欺凌,她懂得了隐忍。隐忍之余,更多的是城府,深宫中的套路,她最熟悉不过。所以,顾青欢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努力敛起眼中的愤怒和悲伤。
扶渠在现代虽然学习不好,但是由于常年累月看耽美小说,一双眼睛早已近视了一千度,现在穿越回来也不见一点好转,更何况顾青欢身子瘦小,才看见一旁的顾青欢。本来这个韩熙程死了,没有好看的男子可以意淫已经让扶渠很恼火,现在偏偏有出来一个惹人厌的女子,更让扶渠烦不胜烦。
“你怎么在这里,你个区区小女子来这里干什么?”
这话说得仿佛她是个男人。扶渠一脸轻蔑,若不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像她这样低贱的奴婢敢这样口出狂言,早就去人鬼界轮回几百次了。此时此刻,扶渠仗着皇上,便肆无忌惮起来。
顾青欢想着该怎么回答,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是心中忽然升起的不好预感指引她来的。顾青欢随口撒谎道:“我来……问问皇帝哥哥,我的……婚事。”
扶渠撇撇嘴,特别不满意她要成亲,狠狠啐了一口:“你?那个男人喜欢你?”她心中暗自想的是,这世间的男子都应该是皇上的,哪里有你一个恶心的女人的事。
她越是这般放肆,顾青欢就越是沉稳,以一种看将死之人的心境看扶渠,便觉得好笑。顾青欢不卑不亢地说道:“没有男人喜欢我,难道有女人喜欢我吗?”
这话可惹恼了扶渠,扶渠气得跳脚:“我呸!我最讨厌百合!真是恶心,你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一番话让顾青欢摸不着头脑,这和百合花有什么关系?左右扶渠这个贱人脑子不好使,一天神神叨叨的念叨些谁也不知道是什么的话,她也不想多去追究,转身消失在雪里。
一离开,小兰便道:“公主,她对你也太不尊敬了吧!”
顾青欢眼睛里蕴着比这漫天风雪更冷冽的目光,盯着天空,手紧紧地攥着身上披的大氅,缓缓吐道:“若我得志,扶渠必死。”
她紧攥的手突然松开,寒风“哗”一声扑进了大氅,看那纯白色的大氅飘荡在飞雪中,如纷扬的旗帜,令见者无不惊叹这个十七岁少女身上那凌人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