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风雨发愁,看到陆清江就生气。
近五十年,前一半时间穷兵黩武,后面被人按着脑袋打,能领兵的将士,都要断代了。早年那些老将,要么入土了,要么半截入土。
新一代的,挑挑拣拣,去掉叛国的。
矮子里拔将军,也就陈舍、杜安红(桂娘)、前忠武将军,如今的清河县尉宁全安可堪一用。杜安红原先掌的是太上皇手下的禁军,不归谢行云管辖。宁全安也是太上皇的拥趸。
一来二去,谢行云能用顺手的,就一个陈舍。偏偏陈舍还是前些年被撸下去,夺权都要用点手段。
这事情,想起来就让人牙疼。
“捉襟见肘啊,家里出个废物,闹点饥荒,真是十年八年都补不回来。谢春晖怎么不早点死呢?早知道,应该他出生就丢马桶里溺死的。”
谢大人愁啊,愁得整宿整宿直挠头。
陆清江偷偷溜进院子里,他才不听谢风雨絮絮叨叨说话,听到了也当没听到。
“小蛮小蛮别睡了,和我一起去大牢吧?路上睡,到了城门口还能吃烤包子呢。”
杜微澜睁眼,伸了个懒腰,从被子里探出脚踹他。
“不去。”
“那不行,万一你以后怀疑我和王宣玉有一腿怎么办?这都是不必要的误会,误会是什么?误会就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我和她没关系,真有关系,那也是俘虏与被俘虏的关系。”
陆清江极有危机意识,思路清晰到令人发指。
杜微澜就纳闷了,这人一天到晚,脑子里到底想的什么乱七八糟东西。
偏偏他说得很认真,一副煞有介事模样。
陆清江把人拉起来,直接裹着被子抱到衣柜旁,踢了个凳子过来,让人坐下,开始翻找衣柜里的衣裳。
“这个紫色好看,衬得小蛮肤色很白。”
陆清江自话自说,给心上人套衣服。曾经不敢多看一眼的小衣,现在都有底气挑挑拣拣,按着心意选花样了。
理直气壮,格外膨胀。
“今天外面冷,穿厚一点。这裙子到底怎么绑带子的?”陆清江举着三根衣带的裙子,一脸茫然。
不一会儿,杜微澜就被他裹得里三层,外三层。
杜微澜脑袋昏昏沉沉。
见陆清江一副生龙活虎模样,怀疑自己被这人传染了。明明昨晚受冻发热的是他,结果这人好了,她得了风寒。
早饭无论是桂花糕还是包子,都吃不出滋味。
“阿嚏。”
陆清江摸摸她脑袋,立刻跑去找大夫。
两个大夫正在给秦钰熬药,听说杜微澜病了,赶紧往外冲,挤在门口愣是一个都冲不出去。
陆清江一手一个,这才一前一后把人拉出来。
秦钰见状乐了。
“换人,这两个大夫脑子一看就不好使。”
朱砂忙着誊抄账本,闻言抬头瞥了眼,第一次觉得自家大公子没见识。
“你知道那两个是谁吗?”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