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风眠皱眉,“那会儿母亲因为你的病情晕倒了,我送她回去,你这屋里也没个人照应,就让朝言表妹留下来照顾你了一会儿。”
“你,你怎么能让表妹单独与我共处一室呢!”梁敬亭的声音有些急,又有些哑,还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样子。
“这有什么的?”梁风眠不解,“反正她与你的事情,不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吗?你先歇着,我去叫人进来,顺便把你醒来的时候,让人去通知祖母和母亲。”
等到梁风眠站起身离开之后,梁敬亭都还低垂着头,修长的手指抚上有些干裂的唇。
在他昏睡期间,他像是陷入了一滩黑色的淤泥里,浑身被粘稠的液体粘上,不管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直至黑泥淹没口鼻,夺取了他的呼吸。
沉溺之中,突然就感觉到了唇上的温热,以及灌入嘴里的药汁。
女子的柔软提醒着他不要再继续沉溺。
他再一次拼尽全力挣扎出来,唇上的感触越发清醒。
有人在用嘴给他喂药,还是个女人。
是谁?是表妹吗?
也是刚才,梁敬亭才在心里有了确定,喂药那人的身影与孟朝言对上了号。
得了消息,来得最快的还是二夫人。
只见她脚步生风,急急忙忙的进了屋,见到床上坐着的梁敬亭之后,眼睛一亮,“敬亭!”
“娘。”梁敬亭脸上又堆起了笑,“是孩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二夫人喜极而泣,用帕子擦掉眼泪,然后坐在床头,又细细问起龙舟赛那晚的事情。
梁敬亭也是把那晚的事情如是说来。
除了李明远故意把自己的推到护城河里,本就没什么可说。
“好啊!果然是他们故意的!”二夫人气急,“我倒是要上门问问,为何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你!”
“娘!”梁敬亭一个病人,哪里拉得住二夫人。
好在二夫人刚走到房门口,就碰上了被紫秋扶着的老太君。
“去哪儿啊?”老太君不怒自威,盯得二夫人心虚不已。
“我。”
老太君撇了二夫人一眼之后,朝着屋内走去,“怎么,想去给亭哥儿找场子?不是我说你,就算是去了李府,你又能做什么呢?”又转向梁敬亭,“亭哥儿,当晚除了你和司徒家的李家的,还有谁在场?”
梁敬亭摇摇头,“无人。”
“那既如此,李府的到时候说我们冤枉怎么办?反而倒打一耙,你又如何辩解?”
二夫人呆在了原地。
她本就不是多聪明的人,一时又因为梁敬亭所遭受的而气不行,一心只想给他讨回公道,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讨。
被老太君现场抓住说道一番之后,又没了方向,心下觉得自己这个做母亲的,什么都帮不上。
“你还站着,孟朝言就这么走了?她就没在一边儿等你?这可真是的!”对李明远的愤恨,又转移到了孟朝言的身上,二夫人现在是一肚子的气,看谁都不顺眼。
“娘,我们男子说事,表妹怎好一直同我一起。”梁敬亭皱着眉帮孟朝言辩解。
“哼!我看啊,她一点儿都不机灵。”二夫人忽而又想到什么,“从她进侯府之后,你就一次又一次的出事儿,她母亲也是她三岁的时候死了,自己眼睛也瞎了,莫不是,莫不是不祥之人?”
这话真的是越说越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