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已是七月初,昨日刚过了小暑,小马儿把灵儿领到旁屋之后,开始同院子里的其他人一起捉知了,不让它们吵到主子。
屋里的门也关上了,装冰的盆子放在了屋里的四个角,这样屋里确实是要比外面凉爽了许多。
刚才走路的烦闷慢慢的消散下去,孟朝言心里清净了几分。
“表哥,三表哥的事情,我,我很自责。”哪怕在心里纠结了许久,孟朝言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为什么自责?”梁敬亭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不慌不忙的问道,“风眠是你杀的?”
“不,不是。”孟朝言有些哑然。
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这么问。
“这次风眠陪你回家探亲,本就是顶的我的位置,要说自责,难道我不比你更加自责?”继而又听见他说,“这次回去发生的事情,葫芦全都告诉了我们,风眠的死,你无需自责,本就不关你的事,哪怕我们要追责,那应该是追到延城宋家的头上。”
是了,二表哥向来深明大义,与二夫人不同,是不会把梁风眠的死怪在她的头上。
但是这并不是孟朝言想要的结果。
梁风眠的死,她也很难受,哪怕梁敬亭同二夫人一样打她两巴掌,她心里也许还好受一些。
突然,脸上抚上来一个温柔的触感,孟朝言往后躲了躲。
“抱歉,是我娘打的吧?”梁敬亭看了看她脸上,哪怕上了胭脂还是遮不住的红肿,“我向她替你赔个不是。”
“这我应该受着的。”
“我说了,朝言,你无需自责。”梁敬亭似乎有些生气,伸出手抓住了孟朝言的手腕。
男人的手掌比她热的多,她被烫了似的一抖,“表哥,不妥。”
孟朝言挣扎着,也不知道梁敬亭什么时候这么大力气了。
“并无不妥,同我订下婚约,你是否开心?”梁敬亭最终还是松开了她的手,又好似喃喃自语,“应该是开心的,毕竟,你一直都想嫁与我不是?”
开心吗?
孟朝言在心里自问,并未。
好在梁敬亭也似乎并不是想从她这里得到答案。
在孟朝言看来,以往的梁敬亭,是对她有好感,但并不是十分心悦她,但是这次回来之后,怎么处处感觉到他在一直维护,保护自己?
向来瞎子的感觉最准确,从她醒来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梁敬亭似乎真的有哪里不一样了,或者说,在她早些去延城的时候,梁敬亭就已经发生了改变。
这样的改变,对她现在的处境来说,是件好事,但是对于她本人来说,算不上什么好事。
毕竟,孟朝言一直都在利用他不是?
她不想一直纠结于此事,把话题引到了周管事的身上,“表哥,前些日子我让孟府的周管事先一步到了上京,我出事儿之后,也没能顾及到他,今日我让灵儿去问了问,他并没有去我父亲在上京给我置办的庄子里,表哥可清楚他有没有到侯府来找过我?”
“周管事?”梁敬亭听了孟朝言的话思索了会儿,“后院的事情,除了安亭居,其他事情我并不知晓,你可以去问问祖母。”
“好。”
老太君那边,她自然是要去问的,现在问梁敬亭,也只是探一探话,结果他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