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失望到极致就会沉默。
黑鹤闷闷不语,薄唇紧抿,身体微微颤抖地接受如同暴风雨洗礼的鞭打。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犹豫?”,蓝荷愤怒极了,面目狰狞,她全身肌肉变得紧张,怒目圆睁,鼻孔扩大,握着鞭子的手微微发抖。
“你是未来的狼王,犹豫代表着懦弱”,她毫不留情地又往他身上鞭打了几十鞭。
黑鹤咬紧牙关,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滑落,金色的瞳孔里失去了光泽,表情吃疼。
不是他怕疼,而是鞭子上抹了毒。这个毒见血则燃,伤口会像被上万摄氏度的烙铁触碰。这是肉包星对犯人的一种酷刑。
蓝荷丢开了鞭子,滑着轮椅到他的面前,用左手抬起他的下巴。
在两人双目对视的瞬间,黑鹤闭上了双眼,他不想看见蓝荷的眼睛,她的眼睛里留给他的只有残忍、贪婪和愤怒。
黑鹤想白棠了,白棠的眼里是温暖,是依赖,是喜悦。他从未触碰过这样美好的情感,勾起他贪婪的心。
“疼吗?”,蓝荷的右手轻轻勾勒黑鹤的五官,抚摸着他的脸庞,眼里是触动与喜爱。
瞧,她的儿子多像她的前夫。一样的黑亮毛发,一样的金瞳,一样的体格,九分似的五官。
如果她蓝荷的儿子当上狼王就好了,那她与黑逸的心愿就完成了。
“疼”,黑鹤浑身僵硬,他已经习惯了蓝荷的鞭打,偶尔的温柔会让他极其不适应。
“你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死去的父亲,更对不起你自己”,蓝荷的右手使劲,带着风袭击他的左脸。
啪——黑鹤的脸朝右偏转九十度,重重的耳光落在了他的脸上。
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
皮肉之苦他能忍,可是心头之痛最难忘。
“黑鹤,你是我唯一的孩子”,蓝荷声音轻柔,抚摸着他的碎发。
“母亲,我不配”,黑鹤的声音颤抖,身体颤抖,头保持被打偏的模样。
黑鹤不敢再奢求她的感情,但是他的出生就像是有罪一样,从小都被她鞭笞,事事被控制,以超高的要求对他。
黑鹤很嫉妒他的兄弟姐妹,嫉妒他们能得到母亲的温柔。只有他,为什么只有他不是?可是即使这样他也会流一万滴血,去尝母亲给他的一份甜。
“你得配,必须配”,蓝荷听见他的话,气红了眼,一巴掌狠狠地下去。
“你忘记了吗?你是谁的孩子?”
“黑逸。”
“如果你不配,你为什么能活下来?”,蓝荷想到一些事,眼眶一热,红了眼,她的手掌轻轻抚摸他的脸。
“你是我最后的礼物,最大的希望”,蓝荷向前了一步,搂住黑鹤,泪水跌落他的背上。
黑鹤浑身再次僵硬,他第一次听见母亲说这样的话。
“为什么?”
“因为你是黑逸的孩子,你必须成王。”
“我不想”,黑鹤摇了摇头。
“成王以后,我就是你唯一的母亲,母亲只爱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