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站在不远处的拐角,皮肤黝黑,身材瘦弱。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正在收拾东西的文依依,紧紧的皱着眉头。
文依依感受到了让人不适的目光,本能的往那个男人的方向看去。
即使她从未见过这个人,但在她看见他的一瞬间,脑海中属于原主的那一部分记忆就扑天盖地地涌了上来。
那男人是白业,文依依的父亲。
白业的出现,让文依依感受到了原主内心深深的恐惧。
关于白业的记忆,几乎没有什么美好的内容,被关在家里不能出去,被酗酒的父亲狠狠毒打,饿着肚子还要做家务活……
那个时候的文依依每天都活得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白业,换来一顿毒打。她瘦小、可怜,直到稍微大了一点,她才有了逃跑的想法。
那天夜晚,月光十分惨淡,白业躺在唯一的一间卧室里,呼噜声震天响。文依依一直熬着没有睡觉,坐在角落里紧紧抱住自己。
今天早上,白业因为没钱喝酒,又把她打了一顿,而且直到现在也没有给她饭吃。
文依依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白业,他翻了个身,把文依依吓了一大跳。
终于,文依依鼓起了勇气,她踮起脚,艰难地摸到了门栓,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哒——”老旧的门栓被解开的一瞬间,还是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做什么呢!”屋内,白业的声音隔着门传了出来,文依依连忙缩到角落里,惊出了一声冷汗。
好在白业只是嚷嚷了一句,不过多时,便又传来了阵阵的鼾声。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文依依才又咬咬牙鼓起勇气,蹑手蹑脚地推开门,跑了出去。
她不敢停下来,她怕白业已经发现了,跑出来抓她回去。她脚上穿的是自己编的草鞋,尖锐粗糙的草绳磨破了她的双脚,每跑一步都是针扎一般的疼。
文依依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山里,由于一整天没有吃饭,她已经饿得没有力气了,她只能选择藏在一个山洞里。
她实在是扛不下去了,于是蜷缩在洞口的角落,睡了过去。
再后来,文依依就被文清捡到了。
时至今日,过了四年,文依依看到白业,还是抵挡不住内心的惧怕。
她条件反射般的低下了头,拉了拉文梓的袖口,小声说道:“大哥,我们走吧。”
文梓不知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文依依是累了,便安抚了她一下。
谁知白业见文依依仓促避开他的目光,更加确定这就是他的那个赔钱女儿,当即大步上前,喊住了她:“文依依!”
声音嘶哑而凶狠,带着怒火,文依依不禁微微一颤,旋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告诉自己,她不是之前的文依依,根本不必害怕白业。
文梓听见有人在喊文依依,便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忽然间感觉到抓着自己衣袖的手有些颤抖,他回头,发现文依依下意识的缩在了他的身后。
文梓皱了皱眉,他看向那个陌生的男人,语气有些不善地问道:“你是谁。”
白业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冷笑了一声,“我是谁?你问问你身后那个赔钱货,她认不认得我?”
“赔钱货”三个字一出,文梓眼神更冷了,“她不认识你,请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