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不在。”红柳一本正经地说,之后又补充一句。“郡主不信,可以随便搜。”黎庚不喜欢敏安搜罗,连忙阻止。“王爷是磊落之人,怎么会藏着不出来呢?肯定是不在家。”“哼,你们男人,都是撒谎精。”敏安郡主说这话,有点撒娇的意思,希望黎庚哄哄她。但是黎庚不懂,还皱眉不悦。“干嘛骂我?”黎觅安一旁都憋不住笑,暗叹自己这个傻弟弟,实在傻里傻气。“我哪有骂你啊?你本来就是撒谎精,我在实话实说啦。”“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敏安郡主起来,四下找了一找,又觉着魏靖尧确实不在的样子,又回来坐好,对着黎庚哭唧唧起来。“听说南羌使者已经入宫了。”黎庚叹息着,始终担忧正经事。“宫里已经乱得不成样子,咱们还是远离为好。”敏安郡主抿口茶,忍不住赞叹。“这茶好香,黎庚,你说咱们也像王爷这样,找个小院子,过小日子,好不好?”“呃,我恐怕没这个福气。”黎庚蹙眉叹息,把敏安弄得困惑。“又怎么了?什么叫没福气?”黎庚顿了顿,拍案而起。“南羌使者逼着大楚国嫁一个公主过去,这不是逼着和亲吗?自大楚立国以来,有过这种耻辱吗?”“可是……皇上没有公主啊!”敏安有种不好的预感,吓得茶碗都拿不住。黎庚看着她,努力隐藏眼中的哀伤。“大楚国非但没有公主,未嫁的郡主,也只有你一个。”“所以呢?皇上要拿我做文章?”黎庚避开不看她,背过脸。“听说要封你做公主,然后和亲去。”敏安郡主听后,气愤交加。“混账!这个混账皇上!”她骂一句,又气得跌坐回椅子上。黎庚暗中握紧拳头,又慢慢松开。“尽管这个决定很荒唐,可是皇上已经答应了,就关系到大楚国的信誉,你不去,一定会让南羌人耻笑,说我大楚国言而无信。”敏安郡主愣住,接着面色变得平静。她看着黎庚,一字一句地问。“你这是同意我和亲?”“事关国体,我岂能阻拦?”黎庚背转过身去,不再看她。“你……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东西!”敏安郡主气得飙泪,直到忍不住哭着跑出去。黎庚在后头追出去,黎觅安也跟看着急,觉着自己这个傻弟弟,连自己一半智商都没有。南羌人生性鲁莽,弑杀成性,敏安嫁过去莫说幸福,连性命都怕保不住。另外,大楚国和南羌人一直是敌对关系,不解决具体问题,光靠和亲有什么用?一时间黎觅安回到房间里,左思右想怎么也坐不住。后来她决定回太尉府一次,找自己的父亲研究一下。“红柳,如果王爷回来,你就说我进京去了。”黎觅安一边给自己女扮男装,一边叮嘱红柳。“好的,夫人,不过夫人不能一个人上路啊!太危险了。”黎觅安看着她,笑了笑。最终黎觅安还是一个人上路了,自从上次她自己赶着马车回来,就有点上瘾,认为一个人出门是挺刺激的事情。她从小是官家太尉小姐,长大又入宫做皇后,身边何处缺过人?走到哪里都是一堆人跟着,如同长了尾巴。所以她特别珍惜自己独立行走的机会,自己架着马车跑到京城。黎觅安太熟悉自己的家了,为了掩人耳目不走前门,选择半夜从狗洞子爬进去,悄悄地靠近爹爹书房。黎泾近来为女儿失踪,下落不明一事忧心,又搭上皇宫日渐混乱。他年纪又大了,着急上火不免生病。现在他在书房,正一边咳嗽一边写走着。突然门开了,一个男装的人闯进来。黎泾还没等说话,对方已经跪下了。“爹爹,女儿不肖。”黎觅安俯身磕头,泪流满面。黎泾愣了片刻,把她扶起来,仔细往脸上看看。“觅安,真是我的女儿啊!”“爹爹,我还活着,活得好好的。”黎泾点点头,明明是笑着,眼泪却流了一脸。“爹爹,有些事情来不及细说,我将来有空再告诉你。”黎觅安回头看一眼门窗,看见都关着。“爹爹,我还活着的事情,你要保密,包括娘和其他人。”黎泾蹙眉思索一下,接着问句。“你这段时间,是一个人过得吗?”他看黎觅安的精神面貌,竟然比做皇后的时候还好,便意识到了什么。“没有,爹。”黎觅安知道,有些事情早晚要说出来。但是现在却不能,免得父亲跟着操心。“走,你快走!”黎泾突然赶她走,语气很坚决。“你找个乡村僻壤,自由自在过日子去吧,比那皇宫强万倍。”黎泾说着,叹息起来。“如果可以重来,爹爹说什么也不让你入宫去。”其实,黎泾说这话等于把魏沅看透了,也彻底失望了。“爹爹,你放心,女儿现在过得很好。”黎觅安顿了顿,接着说黎庚的事情。“敏安郡主钟情弟弟,是大好事,可是皇上却让她和亲去,嫁给南羌人。”黎泾正为这件事情气愤,现在被提及不禁捶桌子。“我大楚国又不是打不过南羌,何苦做这丢人的事情?前段时间还割地给他们,这都是皇上倒行逆施,一意孤行的恶果。”“所以要阻止啊,爹爹。”黎觅安有点着急,认为不能再拖延。“你说的有道理,只是爹爹这段时间心思都在你身上,对宫里的事情有心无力,现在好了,爹爹看见你,放心了。”黎觅安点点头,又叮嘱一句。“爹爹想办法把水给搅浑,然后再达到目地。”“好,爹爹知道怎么做了。”黎泾看着女儿,感觉她要走了,可是有许多叮嘱还没讲。黎觅安见爹爹欲言又止,也知道他要说什么。“放心吧爹爹,女儿做事,一向有分寸。”这一点黎泾是承认的,所以没在说什么。接着,黎觅安拜别爹爹,出门离开。她再由狗洞子爬出去,到了僻静处找到停放马车,之后上车赶车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