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萍不在意丁佳莹的讽刺,温温柔柔地说:“丁小姐,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丁佳莹眼眸轻转就看见了几年前的那个小团子,长高了一些:“带着阿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沈璁疼爱沈珩,丁佳莹知道。
甚至因为沈珩的关系,对纪萍也很客气。
就算他们离婚,沈璁把自己名下的财产都转给了丁佳莹,也提前安排好了沈珩母子的退路。
即便沈老先生长期卧病在床不再露面,他们母子的生活应该也不受影响。
所以,丁佳莹想不到他们来找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小孩子还是可爱无辜的,纪萍也从来没有给她添过堵。丁佳莹看着沈珩天真欣喜的大眼睛,没有说出拒绝。
沈珩很乖巧,知道母亲和丁佳莹有事要谈,在咖啡馆内吃着一块蛋糕时不时透过窗口偷偷看她们。
没有了顾忌,两人的谈话开门见山。
“我要结婚了。”
短暂的错愕之后,丁佳莹了然:“恭喜。”
纪萍年纪不大知书达理审时度势能忍常人所不能,再婚也很能理解。
但是丁佳莹未曾听闻沈璁父亲的死讯,那个固执的老人家真的已经去世了吗?
纪萍看出了丁佳莹的疑问,声音低沉:“沈珩的父亲已经去世一年多了。”
丁佳莹想到自己的父亲,就算有很多不满就算过去的日子不算特别和谐,当听说他可能要死去的时候内心的悲伤还是满溢。
她不懂沈璁和自己父亲之间有什么龃龉,是不是也会在某一个时刻自己黯然神伤。
生命的逝去是一个沉重的话题,丁佳莹在这里也不能还说什么怨恨。
“节哀。”这两个字是丁佳莹最大的克制。
“多谢。虽然没有多少悲哀。”纪萍说的话出乎丁佳莹意料。
纪萍耸耸肩:“不管你看不看得起或是理不理解我这样的人,我说的是实话。他去世,对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好事。这是他最后能给我们的最好的礼物吧。”
丁佳莹然觉得自己不认识她。
春风吹过纪萍额前的发,她的眼睛和湖水一样灵动:“我复活了。死了这么多年,我终于可以做我自己。没有办法,之前太穷了。”
纪萍看丁佳莹不解的神情,像看一个孩子。
“有时候挺恨你这样单纯的人,没经过什么真正的险恶,内心又内耗别扭得很。别看我们年龄差不多,我老得比你快多了。”
这算是夸她还是骂她呢?丁佳莹不喜欢。
富不是丁佳莹的错,贫穷却给纪萍带来更多的磨难。
早熟的纪萍知道奋发向上读书改变自己的命运,也只是增加自己交换出去的筹码而已。
那些心机那些卑躬屈膝那些磨灭掉骄傲的忍辱偷生,会成为时时提醒自己的噩梦。
“跟你说这些没有用。过去的都过去了。”纪萍转回正题,“我要说的事情跟沈璁有关。”
如果丁佳莹不想听,她在看见纪萍的时候就会起身离开。
“我知道,现在你说的这些你现在不说以后也会找个机会说给我听的。正巧我现在还有空,无聊的很,可以听一听。”
“沈璁让我留下沈珩,远走高飞。他会像保护他自己小时候一样保护他。就想这些年来他做的一样。”
丁佳莹理解了一下,点点头:“所以,沈璁真是个好人。我应该这么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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