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玄影疾疾跨步,伸臂接向解惜行,将将助其稳住。
“这位,解门主,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这般急躁的性子才对啊?让在下猜猜,”路行舟施施然地拂了拂袖子,又瞥了眼被碰落于地的银针,再启唇时,语调中又挟了一抹玩味,“是因为之前的那位,满契族公主?”
“你!”
“路大人!”苏玄影勉力握住解惜行欲再度出手的掌心,瞪向路行舟的瞳仁尽显凌厉,“还、请、带、路。”
“呵。”
路行舟嗤笑一声,便悠然转过了身。
“那便,随在下来吧。”
。
解惜行和苏玄影跟着路行舟越过宫墙,又穿行过条条宫道,至于荣华宫处,一路皆是畅通无阻。
“好了二位,你们可以进去面见贵妃娘娘了,娘娘可是提前知会过,二位特批,无须通传。”话间,路行舟又颇为玩味地加重了“特批”一词,视线轻扫过眼前面带沉郁的二人,而后信手一拂袖,径自抽身离去。
解惜行和苏玄影抬眸看了眼高悬着“荣华宫”字样的匾额,相握的掌间又紧了紧,方携手缓步踏入。
许是宋贵妃提前遣散了荣华宫服侍的宫人仆侍,两人穿过偌大的院落,步过曲折的回廊,未见到一个人影,便行至了荣华宫的正殿。
步入正殿,一抬首,就可见宫内那端宋贵妃披了件金丝绵衾,正倚座静候着,听见动静,便循声望来。
“来了啊,本宫特批,二位不必行礼了,”宋贵妃悠然地稍抬了抬手,“本宫之前就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
“那贵妃娘娘可当真是好算计。”解惜行还是忍不住刺了一句。
“呵……”
“贵妃娘娘,”宋贵妃闻言正欲启唇,却被猝然开口的苏玄影抢先截断,“我们之间本也没什么好叙旧的,不如还是直言的好,娘娘觉得呢?”
听得这话,宋贵妃便也干脆调转了话头。“可以,那我们便来谈谈之前见面时,本宫所言的……”
“帮娘娘寻一个人。但在此之前,还请娘娘先拿出点诚意,”苏玄影说着,衣袖下牵住解惜行的手又收拢了几分,“先告诉我二人,行儿这左臂上的印迹究竟是怎么回事。”
接连两次被截断话头,宋贵妃颇为不满地蹙起眉尖。“呵,二位又为何笃定本宫一定会知情?”
“贵妃娘娘也许知晓得不是很详尽,但绝不是全然不知情。”解惜行仰首,双眸直直地迎上宋贵妃。
话音落下,殿内却忽地陷入了寂静。
又过了半晌,宋贵妃的嗓音方缓缓传来。
“其实,本宫要你们找的人,兴许也同此事有些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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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斗柜倚墙而立,袅袅药香绕梁织缕。
苏玄影和解惜行拜谒入太医院前堂,一抬眸,便可见许多身形往来其间,或翻阅古籍,拈柜取药,或穿香而过,足下疾疾。
“阿玄,我们先试着找人了解下情况吧。”解惜行看向身侧的苏玄影。
“嗯。”苏玄影应声点头,与解惜行一道将视线重又转向太医院前堂。
宋贵妃口中要他们去寻的人,名唤宋迢鸿,乃是她十六年前失踪的胞弟。彼时,宋迢鸿于太医院内任院使一职,因他的诊治之法向来不循常规,却又总能着手回春,是以其曾一度在宫中颇受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