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正装离开家之前,谢不辞又仔细看了看那张订婚宴的邀请函。
正红色没得挑他才没吐槽,然后请柬上的鸳鸯图案,手写的毛笔字和开页设计这种能找茬的他都没放过,在车上对着空气和他根本不熟的司机骂骂咧咧了半天,给人家司机吓得到地方停了车都不敢喊他。
这次的宴会厅也很热闹。
能看得出来钟家是真的很想攀附沈家,连订婚宴都搞得异常重视。
宾客请来了不少,谢不辞下车那会还看见有三三两两眼熟的老总从宴会厅正门走进去。
厅内放着悠扬浪漫的钢琴曲,提前到场的人都拿着酒杯闲聊客套。
要不是透着钢琴声都能听到不远处带着自己名字的窃窃私语,谢不辞甚至都怀疑他就这么一个人进来,是不是根本没人注意到他。
本着没人主动招惹到面前来,就谁都不要搭理的原则,谢不辞在大厅里转悠了一大圈,也没看见应该主动招待人的两个主角。
他给苏以安发了消息,但没收到回复。
因为上边还有他发的几十条消息,所以也不显得这一条底下没有白色气泡突兀。
觉得自己在场气氛始终尴尬,谢不辞就拿着手机准备去厕所抽根烟先冷静一下。
他倒也不是想砸场子或者干抢婚这种听起来就让人觉得无语的脑残事,只是觉得到这一定能见到人,他想看看苏以安怎么样了。
毕竟前几天听育儿嫂说苏以安脸色不太好。
谢不辞一边走一边翻口袋里的烟,临到卫生间门口,还没把烟点上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流水声。
他正纠结着要不要换到楼梯口去抽,就跟从里面出来的人打了个照面。
那人穿着藏青色的西装,刘海上还挂着水珠。
那人没有抬头,注意到谢不辞以后自觉想绕开,但还没往外走两步就又弯着腰捂住口鼻跑回了卫生间。
谢不辞站在原地没动。
光是听声音就能感觉到刚才那人吐得很难受,好像要把心肝脾肺肾全吐出来才罢休一般。
可是,谢不辞只是没来得及说话,并不代表他没认出那是苏以安。
他把刚拿出的烟塞回口袋里,然后走进去看了苏以安一眼。
他进去的时候苏以安半靠在洗手台上,因为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显得整个人都摇摇欲坠的。
谢不辞先是出去跟服务员要了瓶矿泉水,见苏以安脸色缓和了些才拧开瓶盖递了过去。
“你什么身体底子都这样了还喝酒?”
“这场合沈伊都没点要给你挡酒的眼力见,这人也就那么回事啊。”
苏以安接过矿泉水,漱了漱口又把水递回去:“我没喝。”
“没喝还至于吐成这样?”
谢不辞没信,苏以安也没再搭理他,自顾自的往外走。
“你不会还要回去继续喝吧?”
谢不辞从身后拽住苏以安的手腕,苏以安没挣扎,回过身站在谢不辞面前,也不开口,就面色平静的看着谢不辞唠叨。
“那酒到底有什么好喝的,喝这么多年还跟戒不掉一样,你都把身体喝成这样了,干嘛还要继续糟践自己?”
“这次又是什么借口?”
“这种事欠沈伊人情你得替他喝,不愿意让人拿下把柄这种场合不能不喝,酒都给你倒上了,你不喝说不过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