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王八羔子凭什么?”
若他张十八家都无法享受低保资格,那些开着小车,住着楼房的人却能享受到低保资格,真是天理难容。
张十八情不自禁怒骂道,今天若不是嫂子提起,他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说我跟你大哥并未真正领证,不算合法夫妻,你未有医学证明患有精神疾病,未达到政府标注的低保资格。”
周玉瑶见张十八情绪激动,打量后者半晌,略感奇怪,一边拔着鸡毛,一边耐心解释。
张十八意识到失态,只好伸手乱拔着鸡毛,道:“他们都是坏人,嫂子别怕,十八以后保护你……嘿嘿嘿……”
“十八,嫂子希望你能恢复健康,心满意足,怎敢奢望你来保护嫂子?”
周玉瑶见这家伙胡乱拔鸡毛,挥手拍打着他的手,示意他别捣乱,那傻笑劲让她心里难受,长叹一声,开始她的诉说。
“十八,不管你是否听得懂嫂子在讲什么,嫂子今天还要跟你明言,除了这三间不值钱的石头屋,我们一无所有。”
“嫂子经过今天事后,终于想明白了,留在这个家,留在张家堡,我们永无出头之日,哪有钱给你治病?”
“与其这样,不如出去闯荡一番,万一嫂子时来运转,有一个好结果,还能治好你的病,皆大欢喜。”
“万一有哪个男人瞎了眼敢娶你嫂子,我们叔嫂至少有个靠山,不像在张家堡受人欺负,无处申冤……”
周玉瑶倾情的话语,眼泪情不自禁的掉落在热气腾腾的盆中,瞬息融入热水中,再化作水雾飘入空中。
这个跟他无任何亲情关系的女子,只是大哥名义上的妻子,遇到人生不幸时刻,还能留下来照顾他三年,还想照顾他后半生。
往往哪些领了结婚证的夫妻,在大难来临时,都选择了抛弃原先的配偶和家庭,视爱情、亲情和儿女不顾。
嫂子的勇气、胸襟、格局让张十八仰望与极度佩服。
张十八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情不自禁的双手抓起嫂子的双手,道:“十八以后不惹嫂子生气,以后乖乖的听嫂子的话……”
“这三年来,嫂子带你走访不少的土医,他们都说你这病可以恢复,因为你不是真正的神经病,你只是在精神上陷入困境,只要你别瞎想,你能自愈。”
周玉瑶见张十八一脸伤心的样子,以为他此时听得懂她的话,她不懂医学知识,人讲多了,她也就相信别人的话,于是耐心劝说着。
“十八,嫂子希望你尽快好起来,你看神坛上的牌位,你有延续张家香火的责任,嫂子也好去寻找自已的归宿。”
周玉瑶抽出双手,用衣袖擦拭眼角泪水,无奈道:“现在这情况,就算有男人敢娶嫂子,我和你后半生都活在别人议论之中,何来的幸福?我们唯有自强,别人才会高看我们。”
张十八盯着嫂子的脸庞,愣住了。
在这穷乡僻壤,还有如此知书达理的女子。
独特的气质往往生来俱有。
后天极力模仿,难觅真谛。
“嫂子,我精神不正常,时好时坏,此刻我能明白你所讲,下一刻,我全不记得了,请接受十八叩谢。”
张十八意识到,他若想崛起,不能再整天装傻,他要走出去。
既然嫂子说了,于是找了一个正当的借口,朝着她单膝跪下,趴伏在地上感谢,给她信心,也同时为以后行动找到理由。
周玉瑶彻底愣住了,心里产生质疑,正想质问,就见张十八爬起身,朝着她又胡言乱语起来:“王母娘娘,小仙这生有礼……当当当……”随后围着她转了起来,嘴里喊个不停。
周玉瑶气得挥手驱赶着张十八,怒斥道:“走走,别在这里瞎转,别挡着嫂子拔鸡毛。”
“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