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祺擦了擦眼角的泪,哽咽道:“后面的事情,你也很清楚了……”
“是指我父亲他,去世的事吗?”
沈祺不作回答,沉重地点点头。
“所以,那之后,你和你的母亲就失去了生活来源,那你们有考虑过去找沈潘吗?”
“呵……”沈祺自嘲地笑笑,讽刺道:“找他?我多希望我和母亲从未去找过他!”
他的眼神变得阴鸷而狠毒,带着无尽的愤怒和仇恨,厉声说道:“如果不去找他,我的母亲至少不会走的那么快!”
沈凡温和地站起,走到沈祺身边,默默地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无声地安慰着沈祺。
“你知道吗?沈凡,我小时候一直很羡慕你,甚至是,嫉妒你。”
沈凡双眉紧锁着,抿了抿唇。
沈祺恍惚道:“我嫉妒你有父亲,而我却没有。我嫉妒你可以得到所有你想要的,而我却只能装出一副懂事的样子。我嫉妒你拥有明亮的未来,而我的未来,却被那个男人亲手葬送!”
“沈祺……”
“可是,你是我的哥哥,你和我遭遇了几乎一样的事情,你也失去了生命的光!”沈祺崩溃地吼出来,沈凡顺势将他紧紧抱住。
“没有的,沈祺,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一切都会慢慢变好,只要我们相信未来,未来就一直都在。”沈凡耐心地安慰着怀里的弟弟,感受着他的颤抖和悲伤。
沈祺紧抓着沈凡的后背,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孤独地行走在这世间,一直活在仇恨与悲伤之中,他太过渴望一个温暖的拥抱。
“哥……”
“嗯,阿祺,是哥哥来晚了,这么多年,我竟然不知道你的存在,是哥哥做的不好。”
沈祺恣意地将眼泪洒在沈凡的肩膀上,不知为何,他从沈凡身上,感受到了同小时一模一样的温暖。
那是独属于沈徽叔叔的,来自光明的拥抱。
“如果,如果我母亲她当时,没有遇到沈潘,该有多好……”不知过了多久,沈祺喃喃道,语气也平缓下来。
沈凡就这样撑着身子,不断地安慰着沈祺。
他想起小时曾对父母说过,如果有机会,想要一个弟弟,那样,自己以后就不会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那个时候,母亲还笑着回答小沈凡说:“你现在就有一个弟弟啦!”
沈凡以为那是母亲跟自己开得玩笑,还没等深入问询,母亲就离开了。
现在想来,沈凡才明白,自己是真的拥有一个“弟弟”。
即便血缘不是最亲近的,相同的遭遇和经历,也让兄弟俩,惺惺相惜,一见如故。
沈祺发泄出来自己多年来一直压抑着的情绪,心里倒舒坦了许多。
他松开沈凡的衣服,抬起头,看着熟悉的面庞,终于微微笑起来。
“现在好点了吗?”沈凡温柔地问道,“如果心里还是不舒服,再哭一会儿吧。”
“噗,有你这么做哥哥的吗?”沈祺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吐槽说:“我又不是小姑娘,哭一会儿就够了,你想什么呢!”
“好好好,我想错了。”沈凡无奈又带着些宠溺地笑道,“那我们聊聊正事儿?”
沈祺推开沈凡,自己起身,走到阳台边上,望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