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令窈小巧的鼻尖耸动,两人挨得这样近,她的确是半点没有闻见酒气,只有江时祁身上好闻的熏香。
江时祁知道谢令窈娇气的很,闻不得那难闻的酒气,那日太夫人酒宴时,他便同那些难缠的同僚、好友们说好了,新婚之夜的酒且都挪到了那日,否则,他今日如何能早早脱身回屋。
“没喝酒怎么却说起胡话了?”
江时祁知道谢令窈惯会装傻充愣,可他今日却是不能如了她的愿。
“我字字句句皆是发自肺腑,能与你再做一世夫妻,我很欢喜。”
谢令窈有些狼狈地抽身而退,漂亮的脸上仍留惊愕。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江时祁,陌生得很。
“江时祁,我虽然不知道,这一世你为什么突然莫名其妙喜欢上我,但……”
“谢令窈,我并不是突然喜欢上你。”江时祁嗓音低沉而又暗哑,一步一步将谢令窈逼至身后的妆台。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究竟有没有心。”
谢令窈避无可避,纤腰抵在妆台上,只能仓皇抬手去抵挡逼近的江时祁,却被他一手攥住一只手腕,以一种十分被动的姿态被迫抬头撞近他悲怆的黑眸中。
“我自始自终,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都心悦于你,哪怕后来你我夫妻情薄,我也矢志不渝。”
谢令窈倒吸一一口凉气,江时祁何曾心悦过她?
他分明一颗心全挂在了朝堂之上,肯分给她的时间少之又少。
有时候,谢令窈甚至觉得她不是江时祁的妻子,只是他随手养的一个玩意儿,他得空了便来逗弄一番,不得空便弃之不顾,任由她一个人熬过漫漫长夜。
孤独与冷清,是伴随谢令窈最长久的两样东西。
“江时祁,若你真心待我,怎舍得将我的舟儿从我身边夺走,交给太夫人教养?”
谢令窈原先以为,江时祁从她手中抢走舟儿,是被沈宛初蛊惑,可后来在知道他同沈宛初之间并无瓜葛之后,谢令窈便明白了。
江时祁恐怕是打心里觉得,她一个由继母教养长大的商户之女,如何能担得起教养侯府世子的重任?
江时祁倏然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彼时你昼夜不离地守护着舟儿,须臾未曾离身,昼夜不愿合眼。我并不知晓你误会了我与沈宛初的关系,只闻大夫言你身体欠佳,生产后若不能调养好,恐会折寿。我遂将舟儿交由祖母抚养数年,我则多陪伴于你,既可修复我们的夫妻情谊,又可让你稍得清闲。”
只可惜,当时的谢令窈并未领情,反倒对他愈加冷漠。
“如今想来,是我自做主张,隔开了你与舟儿的许多时光,抱歉。”
谢令窈咬了咬唇,竟是如此。
“谢令窈,咱们重新来过,好么?”
江时祁有些不安得将谢令窈攥得更紧,似乎唯恐她又撩下他自已一个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