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止无声的哭泣着,像是做了某种决定,显然这份决定让她很挣扎,所以今天才会性格大变,迫不及待汲取沈望的一切,贪恋他的所有味道。
沈望不着急程止是否给出解释,只是此刻他只想安稳的在程止身边,两颗心脏的距离越来越近。
程止从不说谎,对沈望更是如此,可她还是对沈望有所保留,那些曾经的记忆。
所以沈望所了解的程止不过是表面,可更深层面的,就比如说此刻她略显急躁的情绪足以证明程止并不是像看起来那般一个很老实乖巧的人。
泪水夹杂着悲伤、痛苦,所以滴落在沈望的身上,给他的感觉是灼烧之痛。
泪明明那么轻,怎么还会引得人痛苦的佝偻起身子,想要紧紧的抓住什么东西,好显得自己没那么脆弱。
可在沈望这里他想接受程止的所有情绪,悲伤的、痛苦的、愉快的、难以描述的某些情感。
他好似又看见了西班牙夏夜的那个程止,跪在床上与他相拥,她以为是梦境,所以才将悲伤化成了泪水,将情绪展现给他。
倘若人的痛苦能被分担,是不是程止此刻就不会痛苦成这样。
他好想,好想回到过去,紧紧抱住五年前的程止,告诉她,她没有错,她不需要如此痛苦。
“我以为只要我假装不在乎,假装忘记,努力避开所有和过去有关的人和事,就能将过去永远抛弃。可他们还是抓到了我,逼着我直面我曾最痛苦的过往,崩溃的记忆。”
程止掩面痛哭,弯着背脊,可当人痛苦到极致时是哭不出声音的,就连她的话语只是带着颤抖,甚至听不到太大的啜泣声。
沈望心疼的将程止搂入怀中,用了些力气,似乎要将程止揉进骨子里,倘若能够这样,他也可以承担一些她的痛苦吧。
“沈望,我快要崩溃到窒息了,我快挺不住了”程止的脆弱化成实质,她紧紧的搂住沈望的脖子,紧紧抱住生命中最后的温暖。
相拥的体温是如此炽热,可程止忘不了让她崩溃的血淋淋手,痴狂的笑容,受伤倒地时那些狰狞的面孔。那些人像是黑团紧紧的包围住她,她能做的只有在痛苦中仰头凄惨的,颤抖着望向她们。
她更无法面对自己,面对自己心理疾病最严重的那个时候,无处不在的崩溃的思维精神,每天面无表情的吃下各种药物。
当她面无表情的望向窗外时,也曾想过跨过那道窗台是否就会解脱了。可很多次她都艰难的挺了过来,因为沈望,她要去见沈望。
所以,身上的那道纹身叫做“活着或是死无葬身之地”。
可活着如同地狱,而地狱却能让人解脱。
她好不容易走到现在,好好活着走到了这里,为何还不能放过她。
为什么要如此摧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