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必顾及太夫人长辈的身份与脸面,肆意妄为。
今日,却不同了啊。
“……若真的要过继,过继的人家,是由太夫人选定的!”
阿周看向楼大郎,脸上带着少有的真诚。
楼大郎挑眉,哦豁,这贱婢,终于不再假模假样了?
不过,还别说,她这副模样,倒是真有几分“阿姊”的做派。
他眼底闪过一抹讥讽,凉凉的说了句:“阿周,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的‘前途’被崔老妪捏在了手里?”
“我非但不能冲撞她,就连她看重的贱奴,也要敬着、让着?”
楼大郎张嘴就是崔老妪,多少有些“惊世骇俗”。
因为不管怎么说,就算是继祖母,在礼法上,也是楼大郎名正言顺的长辈。
对长辈不敬,就是不孝,在孝道大如天的古代,即便没有罪不可数,也要面临“名声尽毁”的困境。
阿周眉头微蹙。
其实,她不是第一次听楼大郎说什么“崔老妪”。
但,还是那句话,现在情况变了。
楼大郎不再是楼家尊贵的少郎君,而是要被过继出去的庶孽。
过继的“权利”,更是握在崔太夫人的手里。
“楼大郎不是个蠢笨的人啊,为何看不清形势?”
“现在真的不是他任性的时候,我都没有劝他去给崔太夫人赔罪,只是让他且忍一下,他都做不到?”
阿周忍不住的腹诽着。
她愈发觉得,将军早该娶妻,楼大郎也就能早些受教训,知道嫡庶差距,明白尊卑有别。
都到了如今这种地步,这小混蛋居然还认不清现实,还试图胡作非为!
“也罢!该说的我都说了,算是全了这两三年主仆一场的情谊。”
“楼大郎不听劝,非要闹,我也没有办法。”
阿周难得真诚一回,人家却不领情,她索性就放弃了。
微微低下头,轻垂眼睑,阿周恭敬的回道:“大郎,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口拙,奴婢愚钝,让大郎误会了,还请大郎见谅!”
楼大郎瞥了阿周一眼,冷哼一声,便不再理会。
他提着马鞭,大步朝着厨房而去。
阿周心里想着“也罢”,却又不敢真的撒手。
她轻咬下唇,挣扎了片刻,暗道一声“晦气”,还是追了上去。
……
正院。
“太夫人,大郎回来了!”
“太夫人,胡三几个故意为难了一番,大郎居然没有发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