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把药拿出来放到桌上,众人才回神。
“小姑娘,你能不能帮我也把把脉。”
“我这几天头一直疼。”
很快,又喧哗起来,只不过这次围攻何思为却是为了看病。
何思为早就料到会有贪便宜的,所以等人都说完了,她才不急不缓道,“我看病是要收费的,把脉每次五元,你们看看谁先来。”
一听收钱,涌动的人群安静下来。
“小同志,你给你同学看病也没收钱啊。”
“这位大娘,你也说了他是我同学。”
有人笑了,“哈哈哈,这位小同志说的对,大娘你再晚出生几十年,怕是能和小姑娘做同学。”
“你个王、八、羔子,毛还没长齐就开老娘的玩笑,老娘掰了你的牙。”
“大娘饶命啊。”
被嘴滑的打叉,舍不得花钱的人,也顺势找台阶下来,围在四周的人群也散了。
段春荣吃了药,又对何思为道了谢。
这时,最开尴尬的就是滕凤琴了。
先前她害的何思为被人欺负的多狠,此时她就有多丢脸,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自顾找话化解尴尬的气氛,“思为,你这小何大夫可不是虚有其名啊,有你在身边,等到了北大荒,我就有底了,有个难受找你就行。”
又对对面的段春荣笑笑,“还好思为拦着,不然按我说的去治,就要耽误你的病情了。”
段春荣态度冷淡,“我病情没事,就是误会何思为同学挺不好的。”
“都是我的错。”滕凤琴面不改色的认错。
段春荣看到她的作派愣了一下。
何思为看着窗外,压压唇角,像滕凤琴脸色脸皮厚的人确实不多见。
有点羞辱感的,都不会像滕凤琴这样面不改色。
何思为发现,其实只要细心观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被滕凤琴欺骗。
起码眼前段春荣已经对滕凤琴的人品有了质疑。
或许是为了化解尴尬,聂兆有见段春荣和何思为不说话,和滕凤琴说话也专注了许多。
现在是绿皮火车,大小站都会停车,下去的人没有多少,上车的人不少,车里越来越挤。
外面天黑,车厢里的灯昏暗,加上人群嘈杂声,让人很容易烦躁。
乘务员卖吃的根本过不来,何思为就把茶缸子掏出来,还有先前准备好的一小包油茶面掏出来,正好够吃一份的,倒了半茶缸的热水,将油茶面搅合的像糊糊一样。
“还是你聪明,赶路上火,别的也吃不下,冲点油茶面是有胃口。”滕凤琴往茶缸子里看一眼,“林姨给你做的吧?他们也是今天回老家吗?”
“晚上的车。”
也没解释油茶面是自己做的,按着现在认识他们的人讲,滕凤琴是为照顾她下乡的,她吃独食,那就是没良心。
眼前还摘不掉滕凤琴为她奉献的这个名声,却也不想白白让滕凤琴占便宜。
这个点,火车上的安静许多,大多数人都在吃晚饭,多是自己带的。
段春荣把铝饭盒打开,满满的一盒红烧肉,他把饭盒盖扣到饭盒底部,将饭盒往到何思为面前。
“我妈带着让路上吃,我没什么胃口,大家一起吃吧,不然放到明天就该坏了。”
红烧肉肥瘦相间,红色的色泽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这个年代,家家条件都一般,也就过节才会吃几顿肉,段春荣带了一饭盒,又这么大方,从他的举止中看得出来,红烧肉对他来说并不贵重。
段春荣穿着普通,可是就这大方劲,不像普通人家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