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小柳氏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凭什么弹劾咱家老四?”林氏很不高兴。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说来也巧,小柳氏的母亲改嫁之人便是陆仲,人家陆仲现在是那姑娘的继父,也算是他长辈。”
“……竟有此事?!”林氏一脸惊讶。
“嗯。”沈昶端起茶盏又喝了一口,“陆仲在奏折里弹劾你儿子,在南下期间,逼着人家一个刚及笄的小娘子同吃同住,陆仲恼怒,要你儿子负责。”
林氏一听,不乐意了。
“负什么责?当初南下她可是同意的,再说了,同吃同住不过是掩人耳目,又不是真的……”
沈昶淡淡打断她的话:“你怎知你儿子没假戏真做?”
“……”林氏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儿子那德行你还不清楚?他若是不喜欢一个人,为何在南下时非得将人带在身边不可?什么假扮身份掩人耳目不过是个借口而已,哼,他恐怕是早就盯上人家小娘子了。”
“不可能!”林氏坚决否认,“即便她的继父是陆仲,但她在陆家也不过是个外人,她始终逃不过亲生父亲是前朝逆贼的事实,咱家老四如何能喜欢这样一个女子?”
“你急有什么用?”沈昶紧皱眉头,“不过虽然陆仲上了折子弹劾,但皇上并未过多责怪他,陆仲的意思是想让他娶了小柳氏,但皇上没松口。”
一听皇上没同意,林氏立马松了口气。
“皇上还是疼老四的,也不愧这些年他替他如此卖命。”
见她放下心来,沈昶也起了身:“你好好地养着自己的身体,闲心莫操,儿孙自有儿孙福,再说了,即便是娶了小柳氏又如何?迎进来做个贵妾,也不是不行!”
“国公爷说得好听,小柳氏的姑母是咱老二媳妇,到时候她若是嫁给老四,姑侄俩如何相处?你就不担心咱国公府的名声。”
“我只是说说,又不是真的让她嫁过来,你急什么?”沈昶心里还惦记着尤姨娘,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气得林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撑着额角,好半晌都没动一下。
身边的老嬷嬷劝她:“你莫要和国公爷生气了,还是身子要紧。”
“我这么着急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国公府?他却一点不急,老四是国公府世子爷,这偌大的沈家,日后就是他当家作主,四房的主母必须是京城高门贵女,无论家世还是气度还是管家能力,都要拿得出手,若他真娶了那小柳氏,一个逆贼之后,岂不是要让整个京城世家笑掉大牙?”
“您考虑周全,只是奴婢觉得现在也不完全就是咱们猜的那样,万一四爷对那小柳氏只是一时兴起……”
“唉,”林氏叹了口气,“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又是看着老四长大的,你何时见他对哪个小娘子多看过一眼?更别提这么晚还去找人家,佩兰啊,我实在是担心。”
“依奴婢看,明日夫人不如将那小娘子叫来,试探试探?”
“如何试探?”
“她当初来京城,不就是想要寻一门好亲事?您就做主,替她寻一门亲事,她若是同意,就把她嫁过去,若是不同意,说明她心里对咱们四爷动了真情……”
“这么匆忙,我要去哪儿给她弄门亲事去?”
“上次奴婢听说,大房大夫人那边想给余氏小娘子说亲事,挑了一户身家清白的秀才,余娘子没相中,这事迟迟没定;奴婢听说对方虽然年纪大了些,但到底是秀才出身,家中除了年迈老母还有一个待嫁的妹妹,人口简单,还有几亩薄田,到时候她出嫁,您再添一些压箱嫁妆,到时候说起来,国公府也体面。”
林氏好奇:“对方年纪多大?”
“听说今年都二十八了。”
“这会不会太大了些?”林氏有些犹豫,“小柳氏不过才十五,两人之间差了十三岁,到时候老二媳妇不一定能同意。”
老嬷嬷笑了笑:“奴婢说句不好听的,这柳娘子放在之前还好,现在他父亲犯了事,若不是皇上恩典,恐怕不是被流放就是被送去教坊或烟柳之地……那户人家好歹是个秀才爷,若不嫌弃她,也算是她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