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太亮,一个身影就已经离开酒楼,往山顶走去。
明知有坑,还往坑里跳,这种人,你怎么说呢?是该说他蠢呢?还是该说他不开窍呢?
之前的伤口还未痊愈,新增的伤口也只是结痂,修行的这些日子里,白尘总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上完金疮药后,白阆会在伤口的地方都倒上酒水,一开始他还会心里纠结,但在白尘的一味坚持下,渐渐的他也就麻木了。
但对白尘来说,他却麻木不了!
现在的白尘已经不用再往伤口上倒酒,因为,他身上的伤痕太多,倒酒太过麻烦,现在他是直接往洗澡的木桶里倒入,然后,他再直接坐进去。
每一天,他都会新增十几道伤痕,而这还不算结束,等到了晚上坐进酒桶后,那才是真的折磨。
浑身几百道伤痕伤痕一起发力,仿佛要将他硬生生的撕裂开来,好几次,他坐着坐着就直接昏了过去。
即使像这样已经有十几天了,他也没办法一脸无所谓的挺住,仿佛每一天都在将即将愈合的伤口撕开,然后狠狠的用沾满食盐的手按在上面一般。
或许,对于疼痛的忍受能力他有了一些提高,但是,现在的他仍是一介凡人,不管他怎么修行,怎么痛苦,都不会有实际性的实力提升。
这不仅是对身体的折磨,还有精神,那丝可能是存在的,但却又微乎其微。
该说是福祸相依吗?拜这些折磨所赐,即使没有灵力,白尘的识海也在缓慢的增长。
一道坚韧的剑风正对着白尘袭来,他下意识的躲开,但意识清醒后,还是站了回去,狠狠的接下了这一击。
又是一道伤痕出现,这道明显的掩盖了三道微小的伤痕,没有去看,白尘继续抬脚向上走去。
不能停下,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去浪费,这次,一定要拼一把!
七里,这个时候剑风的数量开始暴增,即使攻势不大,却也如雨打芭蕉,阻人前行。
白尘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速度继续向上走去。
八里,这个时候剑风的攻势开始凌乱,四面八方开始袭来一道道剑风。
有时是正面,有时又是背面,白尘举起双臂,等在前面,脚步不停,继续向前。
九里,这是白尘走过最远的距离,之前走到这里时,他便力竭昏了过去。
而现在,他还在坚持,从九里开始,剑风就像是一头发狂的猛兽一般,无情的撕扯着白尘的身体。
一道道剑风斩来,白尘仿佛变成了狂风骤雨里的一叶偏舟,被拍打得不断摇晃着船身。
他压低身子,继续迈步向前。
双腿打颤,浑身气力仿佛用尽,不能倒下,脑子好像只有这个想法。
不行!还不能倒下,还要往前。
“啪”,的一声,他倒在了地上,仿佛再也起不来,昏死了过去。
突然,他的一只右手向前抓去,带动着身子不断前进,即使没办法站起来,他也要爬完这最后的十几步。
手臂一用力,他滚上了山顶,躺在地上,他歪头看着朝阳升起。
血肉仿佛发了疯的一般在生长,浑身的伤口仿佛正被蝼蚁啃食一般瘙痒,但他疲惫的一动也不动。
一道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小子,恭喜你,初入武道第一境,扒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