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仆妇越说越是口沫横飞,讥笑,嘲弄,越说越觉得:
“呵呵!她人长得漂亮又如何?现在成了千金小姐又如何?不过是破瓜一个,谁不嫌弃?哼!背后的唾沫星子还不淹死她?”
“有气节的人早投井了,她还用什么名声回京都?怎么也要削发为尼,或者做个道姑,洗清罪孽!”
“就是!唉!生为一个妇人既给家族抹黑,又不顾女儿名声,只顾自己,贪图荣华富贵?哼!脸皮真不是一般厚!”
“嘻嘻!做了妾的人,脸皮能薄?有气节的不宁死不屈!呵呵!”
光听声音都知道她们说得有多兴奋,表情有多挤眉弄眼。
凌霜的脸色越听越残白,泪流满面。酸涩满面,捂着嘴都不敢哭出声来。
她的命怎么这么苦?连粗鄙的下人都说她是个不洁的人!
婆子们并不察觉,越说越是起劲,仿佛这么美将来富贵的女人还不如她们:
“看她那魅样,也舍不得荣华富贵。她娘家人找她的心愿也了了,时间长,还不看着她讨厌,别人的闲言碎语,她兄嫂的姑娘也不好嫁人啊。”
“就算来求娶,也不过娶的是她的家世,不但要陪大批的嫁妆,还要不得自带几个身子干净的通房,来谢罪?后半生夹着尾巴做人?有什么意思?”
两人痛痛快快地编排一场,舒心得好比吃了顿排骨走了。
等丫鬟白芷,拿着斗篷过来,要给她披上。她早又伤心又气愤的,满胸口,一口气喘不上来,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吓得白芷尖叫,喊人。她被这尖叫惊醒,气喘吁吁地叫住她:
“不要喊!我没事!”捂着胸口,捏着帕子,眼泪噼里啪啦掉了下来。靠着墙哭得不能自已。
急得白芷也跟着落泪,怎么问就是凌霜就是不答。只捂着胸口,喘个不住。央求白芷不要跟别人说。她怎么有脸怎么能让母兄担心?
越是靠近京都,柴凌霜的眉头皱得更深,眼里的水雾干了湿,湿了干,把个柴老夫人急个不行。
左说右说让她宽心,柴凌霜只点头,却硬是笑不出来。
小灵宝见撒娇卖萌没用,这个娘是老毛病又犯了。
生气得瞪圆了眼:
“娘!你这是想让外公和舅舅们以为咱们讨厌他们吗?还是你想回宋家?我可不回!哼!”
柴老夫人一看小家伙生气了:
“唉!是我们没用,这么久才找到你们,让你们受了那么多苦!我的儿,我知道你在怪我们!呜~呜~呜……”也掏出手绢抹起眼泪。
柴凌霜朦胧着眼,赶紧坐起身:
“娘!我!我没有!我感激还来不及!……”
柴老夫人摆手摇头,伤心地哽咽:
“我知道!你在怪我们弄丢了你,让你好好的千金小姐遭遇这些,都是我不好……我该死!”边说边悲痛地锤胸口,帕子捂脸作势摇头撞车厢。
把个凌霜吓得赶紧扑倒在柴老夫人脚边:
“娘!娘!我是感激你们的!真的!真的!我没有怪您,我真是感激您还一直找我!呜~呜~呜……”
“真的?”柴老夫人满脸不信。
“真!绝对真!”
“我还以为,你就是怪我们!是我们不好!害了你一辈子,你怪我,我也无话可说!”
“没有!没有!……”
小灵宝偷偷嘿嘿笑,外祖母就是厉害,马上就想到了治娘的招数,走娘的路,让娘无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