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画愣住了,她感到极度震惊,甚至语无伦次起来:“你……这意思,是在暗示我吗?”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今天的装扮,与女警的描述完全一致,“你该不会是想说,我杀了我女儿?”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下意识地从椅子上站起了身。
对面的两名警察试图安抚她的情绪,但她表现得非常不满、绝望,“那是我女儿啊,什么人会怀疑亲生母亲害死了自己的女儿?你们是警察,凡事都要讲个证据!”
这话很重,令负责审讯的警察面露不悦,他立刻从文件袋里拿出了一张电子照片,举到了周画面前。
“证据是吗?这是目击者在报警之前拍下的背影,请仔细看看——”
周画迷茫地接过那照片,背影不算清晰,可无论是从衣服颜色、身高体重……乃至是发型,都和她今天的装扮一模一样。
周画感到诡异地蹙起眉,缓缓地摇着头,语无伦次地:“这……这不是我,我没有去过铁道附近,不可能是我。也没有拍到脸,只凭这么一张照片根本不对……”
她的状态几乎濒临崩溃了,接连打击让她整个人都显得虚弱且神志不清。
紧接着,她终于悲痛地哭了出来。
审讯警察觉得她现在不再适合接受调查,便回头看向了监控器。
不出片刻,审讯室的房门被敲响了。
推门而进的是一名女警,负责审讯的两名警察立刻站起身,喊了她一声:“何队。”
何胜点头示意,二人重新坐下,她则是走到了周画面前,轻声说了句:“你好,周小姐,我叫何胜,是此次负责这桩案件的警官——”
周画颤抖着肩膀,啜泣着抬起头,满眼水雾的她注视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女警,还在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不是我,我不可能害死我女儿……照片里的人……不是我……”
何胜微微点头,她眉眼温和,语气也十分轻柔,略微俯身凑近周画,“不好意思,是我们负责审讯的工作人员的语气有些强硬了。周小姐,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她忽然转了个话锋——“我在监控室里已经都听到了关于你的审讯内容,你说能够证明你一直在家中的人是你的婆婆,没错吧?”
周画用力地点头,望着何胜的眼神中充满了诚恳。
“你确定?”何胜又问了一次。
周画非常激动地喊道:“这有什么不确定的,我就是和我婆婆一起在家里,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问她啊!”
何胜在这时稍微直起了身形,她看向另外两名审讯警察,三人面面相觑,周画不错眼珠地盯着他们几个的表情,生怕错失了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这就很奇怪了。”何胜重新看向周画,打量的眼神显得意味不明。
周画错愕地锁紧了眉。
“您丈夫——他刚才在另一间审讯室里做笔录。”何胜看着周画的眼睛,“从我得到的信息来看,他很确定今天上午9:30—12:00期间,他带着他母亲,也就是你的婆婆去了医院治疗病情。”
周画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他、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何胜不留情面地点头:“没错。”
4。
作为一个被群山包围着的小城,这地方的工业地带令城镇显得极为落后。
常住人口仅有38万人,这还是算上下头12个乡镇的居民数量。
在这种走上10分钟就能遇见一个熟人的小地方,命案并不常见,就连隔壁xx大娘家的女儿离婚了两次,都足以轰动整个县城。
所以,像赵琪琪惨死于铁轨这件事在城内传开,仅需一个上午,或者,是3个小时。
大家奔走相告,眉飞色舞,有惋惜,有震惊,也有充满恶意的,他们都在猜测是谁害死了那个可怜的2岁女童。
唯有周画如行尸走肉般地坐在派出所内的走廊长椅上,她低垂着头,强迫症般地抠弄着自己的手指。
对于她而言,发生的一切都极为不真实,她甚至还能回想起早上出门时赵琪琪和她耍赖的模样。
那软软的小手捶打着她,又哭又闹,眼泪“啪嗒”、“啪嗒”地坠落在那小小的手背上,在周画眼中,那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了……
思及此,周画不由自主地笑了,像是沉醉在赵琪琪还活着的时间里。
“你在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