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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该杀的杀尽了,该下狱也都下狱了,长宁台的人才散尽,酷热许久的京城下起了瓢泼大雨,冲刷干净了长宁台的血迹,已经回宫的行中艰难地给时延打着伞,在雨幕之中,两人的衣衫都全湿了。
“陛下……太医已经等着了,您还是需要把把脉。”风雨声太大,仿佛吞噬了行中的声音。
“朕没什么事。”
行中一噎:“可是公子,公子要是知道,他也不希望您这样。”
行中不知道玉州现在是什么情况,时延不允许任何人接近淑宁宫寝殿,他也没见到相府的那位符公子,看陛下刚才的样子,玉州公子很可能已经,已经没了。
行中在撑伞之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那么鲜活的玉州公子,那么干净纯粹的人,就这么没了。
他没有办法,只能搬出玉州的名字,才能让陛下稍微低冷静一下。
时延这才停下脚步:“叫太医去淑宁宫。”
寝殿的大门还是紧闭,太医院院守搭上了时延的脉搏,浑厚有力,十分康健,院守这才松了口气:“陛下身子无恙。”
行中念了一声菩萨保佑,却又觉得太过玄幻,陛下喝过的那杯酒,太医查验过,里面的确有着剧毒,但陛下,却安然无恙。
一定是公子在天有灵,保佑着陛下。
时延挥退众人,独自进了淑宁宫寝殿,寝殿里没人来过,玉州身上的吉服还散落在床上,他把种着玉州的花盆抱在怀里,又些不太敢去触碰玉州的叶子,生怕碰掉一片。
他的叶子还是蔫哒哒的,没有一点生气。
时延对着他说:“你疼吗?”
他抱着一点点的希望,希望玉州能够回答他,但很遗憾,整个寝殿里,只有风雨声。
玉州的确不能回答他,玉州现在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他生活在黑漆漆的土壤里,只靠根须汲取水分。
覆盖在身上的土让他觉得熟悉和放松,他生活在最喜欢的环境里。
只是他现在要很努力地才能汲取到水分,看来只能等着下雨了。
京城昨夜十分热闹,往常有宵禁的京城今夜喧闹至天明,只是昨夜还晴朗的天气,到天明之时倒是下起了瓢泼大雨。
一老一中年两个人站在客栈的窗边,看到如注的雨滴落在青石板上,又汇聚到低洼里。
“天有异象。”老榕树,化名叫容叔,对着一边方脸的中年人说。
方脸的中年就是大石头的化形,他化名石磊:“京城有人皇之气镇住,不应该出现这样的异象。”
两人对视一眼,想必是人皇那里,出了问题。
他们化形之后,挖出了玉州埋在土里的银两,两人的功法要比玉州这个半吊子强多了,他们用法术来到城镇里,最后选择了一路游历修炼,往京城而来,小狐狸和小人参都在京城里。
他们是六月二十二到的京城,才知道六月二十三是皇上千秋,他们自然也要凑一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