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然说完甩手而去,苏锦眯着眼揪住顾瑀的袖子,没好气地说:“他几个意思?”
“威胁你?”
顾瑀不以为意地一耸肩,笑道:“随他的便。”
他要是能被人的威胁吓到,他也活不到今天。
苏锦和顾瑀刚说了两句话,路空山就在屋里叫了起来:“外头的人都死了吗?!”
“去请大夫的人呢!还不赶紧滚进来!”
“来了来了!”
带着大夫等在门前不敢动的小少年着急忙慌地带着大夫进去,还不到一刻,路空山就又喊了起来。
“陈明!”
“陈明!你……”
“你是着急把老夫叫进来听你的遗言吗?”
陈先生不悦地看着满脸煞白的路空山,想说什么又迟疑地闭上了嘴。
路空山摆手示意屋内的人都出去,视线落在顾瑀身上的时候,脸上多了一抹明显的愧色。
“是我教导不善,这才让你蒙冤难白,我代那个畜生跟你赔不是。”
“你放心,顾云不会有机会盗了你的文章还能入书院的,我就算是断了这口气,也绝对不可能给他这样的机会。”
有这话摆在眼前,相当于就是对此事下了论断。
换句话说,顾瑀今日此行便是有了预期的结果。
顾瑀是真心感激路空山,听到这话马上就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
“多谢路老。”
路空山摆手苦笑。
“师门不幸,这本就有我的责任,谈何言谢?”
“这话我来说或许不妥,你老师也大概也不想听,但是你今年若有下场一试的想法,那就不能耽搁了,还是早些找个正经书院念书的好,否则耽搁的时间久了,磨不成磨石难成玉,对你是不利的。”
“你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让你入青城书院,你放心,有我在一日,就不会有人敢为难你。”
似乎是注意到顾瑀眼中迟疑,路空山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拍着椅子扶手说:“怎么,你还怕我害了你?”
“小子你可别跟着姓陈的老东西学得不识好赖,你知不知道青城书院是这几大县城中最好的书院,多少人捧了银子来求都求不到我跟前,我……”
“路老!”
“路老不好了!”
门外跑来一个穿着青衫的青年男子,乱滚带爬地冲进来跪在路空山的跟前就说:“山长不知是怎么了,刚才去了书堂那边说要带人出走!”
“好多人都在收拾东西了,说是要跟着山长一起脱离青城书院,还说……”
“还说什么?”
路空山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在无人可见的地方脊背绷得笔直,轻轻地说:“他们还说了什么?”
“他们……他们还说,您年纪大糊涂了,辜负山长多年辛劳要把他撵走,他们不忍见山长被驱离,要跟着山长一起走,去别的地方另创书院……”
事实上书院里掀起的风浪远比这人说的严重。
路空山久不管事儿,虽是他一手创办了青城书院,可更多的时候,他在书院里几乎只是一个少露人前的摆设。
谢然不同。
他担任山长之职多年,日积月累的经营摆布,早就将书院里绝大多数人心都收拢在了自己的手里。
他一脸悲怆地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在有心人的问起下一婉三叹地说了自己要被驱离出书院的事,马上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