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她不夹菜,这傻丫头能怼着那一碗白米饭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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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氏一大早就派了人重新去寺庙周围打听消息,等姜云瑶起床收拾洗漱好,打探消息的人也就回来了。
去的人是外院的路管事,也就是春穗的爹,他特意换了一身衣裳溜达去了周围,因着他平常不大出门,这回也没跟着去寺里,倒也没被认出来,回来以后就说清楚了那些流民的情况。
这批流民最早出现是在三个多月前,也就是姜家从中京城出发的时间,路管事特意换了流民的衣服混进去,三言两语就套了不少消息出来。
这些流民里最开始的那些人说是一路流浪过来的,问起来她们就说是泸州的人,泸州当地的官府不管他们,不仅不管,还苛捐杂税,他们受不了了才逃了出来成了流民,而其中一部分人是真流民,路上见着有队伍就跟上了,那些人也不排斥,碰上有粥棚也跟着一起去,和普通流民一般无二。
只是偶尔那些人会背着他们讨论一些事情,具体说了些什么,那透露消息的人也不知道,他不过是活不下去了找个队伍混着罢了。
安氏还说这人说的话倒还算可信,这年头流民多得很,有队伍的人还好些,那些没有队伍单独上路的,只怕走不了多远就被抢了,东西家当被抢走还是小事,防不住的是那些害人的,路上若是有草皮树皮吃也就罢了,有些地方的草皮树皮都被薅干净了,他们饿得不行了,便会吃人。
后头半句话安氏怕吓着两个小姑娘便没说,但屋里的人都听出来了,心下都发寒。
路管事仍旧在回话。
那些流民起初跟着领头的一路混,以为他们还要继续走,谁知那些人就在阆中停留下来了,也不主动进城,就带着他们在那些树林子里头到处钻。
路管事只拿了两个粗面馒头就让那人老老实实说了话。
领头的那个他们都叫王老大,王老大带着这些流民专往深山里钻,好像在找些什么东西,但又不是很着急,用的借口都是说深山里兴许还能有些别的吃的,或者是猎物,有些人不敢进山,他们领头这几个都会一点儿拳脚功夫,还是敢带着人往里钻的。
后头这些人又不进山了,按照那人的说法,是因为在山里头碰见了老虎,老虎虽然打死了吃上了肉,却损失了不少人,领头的也有人受了伤,更别说他们那些只是混在队伍里的人了,有了这一出,队伍里的人就不满起来了。
他们沿路乞讨也能吃些东西,虽然收获不比深山里多,却不必去拼命冒险,那些领头的人会腿脚功夫,他们却不会,要真是碰上什么危险,他们绝对是先被放弃的那个。
两边起了争执,中途加进来的人多,那些人也被裹挟着没办法,便不去深山了,平日里就在阆中城里乞讨。
阆中受灾情况还略微好些,他们就一直呆在了这里,直到前些日子那些领头的人忽然又把他们聚集起来,说像现在这样靠乞讨为生多少还是有些困难,不如跟着他做些别的。
那位王老大为了取信这些人,领着他们去抢了几家小门小户,分了些钱财。
安氏眼中不忍:“那些钱想必也不够用吧?”
加入他们的流民越来越多,光抢些小门户,只怕那些钱也只够他们生存一小段时间,更何况领头那些人都是有目的性的,就算钱够,他们也只会说不够,反正都捏在他们手里,有多少都是他们说了算。
但流民们可想不到这里,他们抢了人杀了人,分到了钱财,吃了一两顿饱饭,心中的欲。望也被激起来了,渴求着更多的血肉和钱财,早就不满足于只抢那些小门小户了。
那王老大就是拿捏了他们的这种心思,他领着他们定下的目标便是姜家。
理由也是现成的,不过是个小京官,既然是出远门想必也不会带很多家丁护卫,和当地的县衙联系也不深,就算真出了什么事情,县衙也未必会支援,而姜家出事情以后这些县衙,或者说阆中城的人说不定怕事还会帮着他们遮掩,说姜家的人死在了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