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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抹了抹眼,颤颤巍巍道:“唉,这人本是老夫前几年救的一名乞丐,老夫看他实在可怜,便给他在老夫的东家处谋了个营生,没想到这人忘恩负义,不仅与东家狼狈为奸,一齐压榨老夫与爱女的工钱,竟还妄想娶爱女为妾。”
老人家的女儿也道:“他不知哪里学来的偷盗本事,将我家中老家的房契偷走,以我夫婿的名义,抵了银两做赌债,全都输光了。又想娶了我,再将我卖至半柳巷。如今他拿了我们东家处我的卖身契,我和父亲一路追赶,才赶至您的赌坊,这位姑娘路见不平,帮了我们一把。”
老人家拉着女儿跪下:“您赌坊损坏的财产我们给您做牛做马赔偿,只求您能拦住此小人,若让他逃了,将小女的卖身契卖进青楼巷馆,小女这辈子就完了。”
如此一来,在场人等全都明白了。
紫衣姑娘梗着脖子,更加不正眼瞧夏侯般。夏侯般此时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楚祯凑近夏侯虞,低头瞧了瞧男子,轻声对夏侯虞道:“他左手无名指是断指,看痕迹是硬生生切断的,老人家的女儿说他去赌,想必是出千被发现了。”
夏侯虞点点头。
紫衣姑娘看楚祯和夏侯虞不知在低头商讨些什么,以为他们要放过这男子。
她急道:“你们若不想沾血,我把这人拉到城外去杀了!”
“你怎么嘴里全是打打杀杀。”夏侯般劝道。
“你闭嘴!你如此向着这垃圾,是不是和他一伙的啊!”
“你你你,别不识好歹,长安城的大理寺可不是好惹的。我是看你姑娘家家,这么大张旗鼓说要杀人,怕你惹上一身官司!”
“用不着!本姑娘想做什么做什么!”
夏侯般本来想为自己的鲁莽道个歉,这下直接气不打一处来。
楚祯不管夏侯般,去问夏侯虞作何打算。
没想到夏侯虞笑笑,对楚祯道:“飞飞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问我?”楚祯惊讶。
夏侯虞温和笑着点头。
楚祯惊讶不过片刻,便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此人如此恶劣,忘恩负义,确实如紫衣姑娘所说,该杀。可这终究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你开的本就是赌坊,此人恰是所有赌坊明面上最深恶痛绝的一种赌徒,你不妨此番砍他几根手指,让他无法再出入任何赌坊,声名狼藉,你也恰好给你未开的赌坊得了民心。”
“就按飞飞说的办。”夏侯虞将楚祯的主意,交待给领头荷官。
“净舟你不再思量思量?”
夏侯虞微笑摇头,上前将老人家和女儿扶起。
“老人家,你若不嫌弃我的赌坊是鱼龙混杂之地,可否在此处做个账房先生?”
“您……您怎知?”老人家疑惑,夏侯虞怎知他是做账房的伙计。
夏侯虞:“看您五根手指指尖,食指中指茧子最厚,拇指的茧子则在旁侧,便斗胆猜测,您曾经是个账房先生。”
“东家实在慧眼,多谢东家!”
“老人家快快请起,至于您的女儿,她的卖身契既然被您的老东家给这位男子了,在下便做个主,放在我这里,姑娘可否去在下的布衣坊做女红帮忙?月奉银钱与坊内织女一样。”
老人家的女儿也一同跪下磕头,哭道:“多谢东家!多谢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