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做到的?谁关的灯?谁点的烛台?
他转着脖子,四处张望,刚才接待他的金秘书早就不在房间里。屋里,除了萧郁就是他自己了,难不成还有他看不见的东西在?
“戴少爷,得罪了!”
萧郁将刚才展示给他的小银针在身边的一支烛火上烫了一烫,以便消毒。
戴慕珩收回好奇的目光,看着萧郁手中的银针,微微一哆嗦。
虽然针细小,可也毕竟是针啊。扎在肉上还是会痛的。
可自己话也说出口了,总不能在这会儿退缩,再加之舒涵言之凿凿,说秦可儿在自己身上下了咒,万一说的是真话,如果不把这事情搞清楚,心里倒也真不踏实。
他讪讪一笑,乖乖伸出左手:“萧伯伯,客气了!请!”
萧郁深吸一口气,轻轻抬住戴慕珩的左手。
“好了!”
“什么?”戴慕珩刚想要闭眼睛,却发现萧郁已经将银针收回,“扎好了?萧伯伯,取血取好了吗?”
“好了,谢谢戴少爷。”
这么快?这手法娴熟地竟是比医院里的护士都专业了。最主要的是戴慕珩压根没有看见萧郁扎针的动作啊!
萧郁将银针置于一只玄黑色的石碗里,石碗里有水,在烛光下微微泛着凌光。
戴慕珩端详着自己的左手,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一个针孔,他刚想询问,却见萧郁突然变了脸色。
“萧伯伯?”
“嘘!”
萧郁对戴慕珩一个动作,噤声。
戴慕珩一瞧萧郁脸色,只见他神色凝重,嘴巴紧紧地抿着,连鼻头都似屏住了呼吸。看萧郁如此神色,戴慕珩哪里还敢乱动。
身子是不敢动了,可眼睛可还自由,戴慕珩的视线随着萧郁的眼神,也慢慢移到那石碗内。
烛火摇曳下,只见那银针慢慢渗出血滴,血滴一入水,就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先开始是一小滴,再然后越聚越多,一滴连成了一串,弯弯曲曲的,纠缠成一团。从戴慕珩的角度看过去,那些血串竟似一条条小蛇,在石碗里盘旋成一团。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可把戴慕珩给吓傻了。
“蛇?怎么会变成蛇?”
眼看着那些血蛇就要从黑色的石碗中挣扎爬出,萧郁右手一挥,刚才木盘上的几十支银针瞬间就被他握在手中。只见萧郁动作敏捷地将那些银针一支支扎住血蛇七寸,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石碗中所有的血蛇皆静止不动了。
戴慕珩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根本无法通过理智思考来判断真伪。
这里不是摄影棚,这里也不是他稀奇古怪的梦境……
可眼前所发所生的这一切,究竟是梦还是幻呢?
“月枭!竟然是你……”
萧郁突然咬牙切齿地冒出一句话。
戴慕珩从未见过这样的萧郁,在他印象中萧郁虽然其貌不扬可总是温文尔雅,有时还带着一种游刃有余的雅痞幽默。可此刻,只见萧郁双目眯成了一条线,眼里流露出的寒光,竟比那一碗血蛇更让人恐惧。
“萧……萧伯伯……”
戴慕珩心中更恐惧的,除了刚才看见的一幕,还有一点,那就是这些血蛇是从他手指间的一滴血变化出来的。那也就是说他的身体内,岂不是还有无数这样恶心的东西在四处蔓延?
想到此处,戴慕珩只觉肚中一阵翻搅,就仿似刚才那些蠕动的东西已经控制了他的五脏六腑一样。
听见戴慕珩颤抖的声音,萧郁方从难以控制的愤怒中抽离出一丝清明。
他深深地调整了一下呼吸,方回看戴慕珩的眼睛:“戴少爷,不必怕。你体内的独情咒已经解除,我刚才不过是借你一滴血,探查施咒人的身份罢了……”
没想到萧郁一眼都没瞧戴慕珩,却还是准备地判断出了他的心思。
“解除了?那些血蛇,我身体里没有了?”戴慕珩指着那玄色石碗中还被银针扎着的血蛇,只觉得浑身上下奇痒无比。
萧郁摇摇头:“那些只是幻术,没有什么蛇!”
他右手一挥,银针又皆回手中,戴慕珩吓得身子本能地往后仰,真心怕那些血蛇会窜到他身上。可他想像中的一幕并没有出现,那些血蛇没有了,取而代之的还是刚才放着细小银针的一汪水,连水里的血色都是淡淡的,哪里有半条蛇影。
戴慕珩拼命地揉眼睛,揉揉眼睛,再看看石碗,依然还是一碗水,哪里还有半条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