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然言语中的夫人,即是顾寒江的母亲,一位神秘的商界女王。
那个女人在他三岁时就抛夫弃子失踪了。年幼时,顾寒江也曾一次次询问过父亲,自己的母亲在哪里。可每一次当自己问起这件事时,换回的总是父亲的酩酊大醉……
渐渐的,妈妈这个词成了他生命中的忌讳。他不提,父亲也不用再痛苦,父子两相依为命倒也相安无事。
顾寒江从未想过有一日还会见到她,也从未想过自己会为了复仇,改名换姓,随了她的姓氏。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应该要恨她,恨她让自己的童年缺失了最宝贵的东西。可有时候他又对她恨不起来,因为如果没有她,就没有他的第一次生命,更不会有他重生的机会。
顾寒江长叹一声,轻轻掩上了门。
深夜的医院,尽管灯还是盏盏通明,可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这种气氛,顾寒江很熟悉,因为他就曾在这生死的困境中徘徊了很久很久……
推开走廊尽头的门,有一个空中的小花园。顾寒江缓步迈入,紧了紧风衣,坐在长椅上。
他抽出一支烟,慢慢点燃,漆黑的夜色中,指尖的明明灭灭,恍如他的心,浮浮沉沉间,似乎永远也找不到出路。
透过不远处的大玻璃,就是重症监护室的走廊。他看得清那里来来往往的人,而那里的人却看不到他自己。光明与黑暗,有时只是一墙之隔。
舒涵身旁站着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顾寒江知道,玄光集团的太子爷戴慕珩,这几年始终陪在舒涵身边的人。
玄光集团……玄光集团……
顾寒江紧蹙着眉,阴沉看着那个男人,猛抽了几口烟。
……
“舒涵,你和伯母都回去吧,我派几个人在这里守着,保证一有消息就告诉你们。”
戴慕珩也不知从哪里得知了舒涵爸爸出事的消息,竟然连夜从千国港赶到了鹭洲。
舒涵看着戴慕珩风尘仆仆的样子,心里有些感动,可又仅仅止于感动而已。
“不用了,医生说这二十四小时是危险期,能不能醒就看这一天一夜了。”舒涵不放心让外人在这里守护。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舒严松,没想到这一次见面竟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上。
“那这样吧,我留在这里陪你,让伯母先回去休息。等天亮了,伯母您再过来替换舒涵,怎么样?要不然,你们两个都硬撑着,也不行啊!”
戴慕珩的建议很合理,毕竟舒严松什么时候能醒,谁也说不准。最主要的是,刚才舒涵向陆文转达了魏医生的建议,陆文觉得很对。舒严松本就没有几个月刑期了,申请保外就医应该没有问题。
“行!既然小戴你来了,那我先回去。明天一早,我再来替换你们。”陆文撑着椅子,慢慢站了起来。
虽然她看着年轻,可毕竟也是五十开外的岁数,这一天一夜的硬撑,已经吃不消了。
“伯母,我让司机送您……”戴慕珩嘴巴很甜,在陆文面前,他是拼了命的博好感。
陆文摆摆手:“谢谢了,我开车来的,不用麻烦司机了。小戴啊,小涵晚饭还没吃,麻烦你帮她喊点外卖点心垫垫饥吧……”
“妈,我喝了咖啡,又吃了甜点,已经饱了。”
“这点东西怎么够撑一晚上?伯母放心,我马上让人送夜宵过来。有我在,一定不会让舒涵冷着饿着……”
听陆文交待自己照顾舒涵,戴慕珩顿时精神百倍,应的比什么都爽快。
陆文满意地点点头,等她走后,舒涵瞥了戴慕珩一眼:“伯母长,伯母短的,喊得那么亲热,我妈什么时候成你伯母了?”
戴慕珩咧咧嘴:“你以为我喜欢叫伯母啊?我想叫丈母娘,你同意吗?”
“滚蛋!你还要脸不?”
舒涵就知道这个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恨得一拳捶在他胳膊上。
……
戴慕珩陪着舒涵在医院守了一夜,第二天刚回到酒店,就接到了戴裴华的电话。
“爸,您找我啊?”
戴慕珩很意外,因为平时戴裴华都是通过助理刘澈找自己,很少会直接打电话。
“你妈说你连夜赶到鹭洲去了?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