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许闲真是给了苏云章和卫鸿儒两人太大的惊喜。
原本苏云章只是一时兴起闲聊。
但许闲对迁都的看法和远见卓识,真的令人震惊。
苏云章和卫鸿儒两人,感觉许闲将迁都利弊分析的很透彻。
尤其是对漕运的看法,简直跟他们的预想如出一辙。
许闲缓缓开口,“其实这也很简单,朝廷只需要四抓,这些问题便可迎刃而解。这第一抓南方钱袋子,将南方士绅制服,保证财政收入。第二抓漕运,从根本上防御水患,以及漕运管理。”
“第三抓辽东,前几十年气候严寒,北方粮食减产严重,但自从进入新朝后,气候开始逐渐变暖,粮食产量增加,辽东地区虽然寒,但河流众多,土层深厚,土地肥沃,灌溉便利,雨热同期,光照充足,非常适合种植粮食,所以辽东其实可以成为楚国粮仓的,绝不是蛮夷之地。”
“第四抓海洋,我们楚国虽然强大,但只是在陆地上称王称霸,缺乏海洋探索精神,小小的倭寇海盗就能将我们吓的海禁了?而且海上贸易是好事,绝不是坏事,海运也是值得发展的运输方式,我们有没有强大的海军,能不能成为这世上第一个开始远洋探索的国家,这也是未来楚国能否更上一层楼的关键。”
此话落地。
苏云章兴奋的拍着大腿,“贤弟,你说的真是太对了!辽东必须收复,海禁也需要解除,朕。。。。。。。真是一个好想法啊!”
他真是没想到许闲竟然会有这般政治远见。
卫鸿儒都懵了。
今日他真是服了许闲。
小小年纪,能在教坊司当皮条客,能想出来两京信函往来生意,如今对国家政治发展,竟也有如此远见卓识,真是令人敬佩。
许闲酒喝的不少,有些上头,“但是当今陛下糊涂。”
“糊涂?”
苏云章一脸懵逼,沉声道:“贤弟,何以见得?陛下不是尝试取消海禁了吗?”
卫鸿儒也有些疑惑。
因为这些先皇在世时,根本就不赞成迁都、攻打辽东、并且进行海禁。
这些都是楚皇提的。
楚皇对于先皇而言已经非常非常开明了。
许闲沉吟道:“他错在不该在金陵取消海禁,为何在金陵取消海禁没成功?因为他触犯了士族利益,沿海官吏和南方士族勾结,大肆在海上走私,苦了百姓,害了国家,肥了士族。”
“陛下将局势看的太简单了,虽然现在没有那种举世无双的庞大门阀,但士族依旧存在,且盘根错节,根深蒂固,当初世家门阀被人照着族谱杀后,他们早就学精了,不会再那么招摇,只会闷声发大财。”
“以前士族官吏都是在明面上,可是现在陛下根本分不清谁跟谁有利益勾结,不信你让陛下颁布诏令,驿卒都还未到金陵,南方士族就知道了你们信不信?”
“这世上没有那么简单的事情,所有事情皆有利弊,若是在北方造船,争夺海权,这将是一笔无法想象的投资,而且你敢造,士族就敢跟倭寇勾结,让你疲于奔命,所有事情都是一环一环的。”
此话落地。
苏云章和卫鸿儒两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做梦都没想到,许闲竟会有如此透彻和深刻的认识。
苏云章现在才明白,为何在金陵下令解除海禁,造船发展码头每次都会失败。
原来士族和沿海官吏竟早就把持了海运进行走私。
苏云章此刻才认识到,自已好像真将局势看的简单了。
卫鸿儒同样感觉到震惊。
他们还是将人性和利益,看的太过简单了。
所有事情的背后,必将牵扯到利益。
苏云章端起酒杯,“贤弟,兄长敬你一杯!”
许闲笑呵呵道:“兄长客气了,我就说喝多了随便说说,当不得真呀。”
卫鸿儒心道:你这何止是真?简直是开了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