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呦,苏厂长来了啊。”
严奇峰连忙把手里的订单放进抽屉,走出办公桌,热情笑道:“快请坐,快请坐,有什么事咱们坐下说。”
“我有什么事,严厂长应该很清楚吧?”苏木坐到沙发上,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严奇峰笑容一僵,调整好表情,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道:“就我个人而言,我很感激前些日子苏厂长送来的订单。不过,苏厂长你出钱,我们出货,而且我是按最低价格给的货。”
这话显然就是不要脸了。
就像是你把半瓶水,给一个快要渴死的人,对方喝完之后活下来,然后买一瓶水还给你,还表示当时只喝了半瓶,还你一瓶,你没吃亏,却只字不提,没有那半瓶水,就会渴死的事实。
“这么说,我反倒要感谢严厂长,低价把布卖给我喽?”苏木轻笑一声,看不出有多少生气的意思。
严奇峰一边倒上一杯茶,一边说道:“倒也用不着感谢,做生意本就是你情我愿,眼下织布厂接到大单子,我身为厂长,总得为全厂工人的利益着想,不能凭个人意愿,感情用事不是?”
“有道理。”苏木缓缓点头,说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严厂长遇到大西瓜,选择丢掉服装厂的小芝麻,也是无可厚非,我只是想知道,这个大西瓜,是谁给的?”
严奇峰笑容一敛,正色道:“苏厂长,很抱歉,这个属于商业机密,我不能回答。”
“告辞!”苏木直接起身,径直朝门外走去。
严奇峰不肯透露,他当然也有办法知道。
毕竟织布厂总要出货,只要找两个人,跟在出货的车后面,顺藤摸瓜,自然就能找到买主。
而对于严奇峰这种卸磨杀驴的行为,苏木只是鄙夷,倒并不觉得有多气愤。
在商界,真正有长远目光的,终归只是极少数,绝大多数都是严奇峰这种鼠目寸光的人。
“苏厂长,好不容易来一趟,要不坐会儿再走?”严奇峰出言挽留,但脚步却是没有移动。
就在苏木即将走到门口时,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门外。
“苏厂长,几天不见,生意可还好?”
门外,宁鑫咧嘴一笑,笑容里满是阴狠和怨毒。
“不劳宁总你惦记,好的很。”苏木淡淡地回道。
心中基本可以确定,给织布厂下了大订单的人,便是眼前这位家里有矿的大少爷。
“是吗?”宁鑫狐疑道:“可我怎么听说,织布厂连布都不给你的服装厂提供了?难不成苏厂长你研究出什么新材料,能用沙子、水泥,或者塑料做衣服?”
这时,严奇峰快步走到近前,点头哈腰道:“宁总,您大驾光临,我这整个织布厂都蓬荜生辉啊!”
宁鑫微笑着点点头,接着看向苏木道:“想必苏厂长已经看出来了,给织布厂下订单的人,就是我。”
“你也要干服装厂?”苏木讶异道。
“不错!”宁鑫嘿笑道:“连你这种原来在大街上乱窜的小混混,都能当上厂长,我就更没问题了。不怕告诉你,我一口气承包了三家服装厂。”
“三家?”苏木竖起大拇指道:“宁总可真是大手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