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我猜的这样了?”沈归荑把布块揣回袖子里,不解地看着他,“你一个郎中,他为何对你下手?”
王郎中幽幽地叹了口气,眼底的光闪烁不明,内心却是纠结的。
一方面是不想瞒着沈归荑,一方面是怕把她搅合进来。
最终一狠心,冲着她抬抬下巴:“去把门关上。”
然后深深吁出几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当年我和你祖母都在宫里头当太医,也算是把流传下来的医书古遗都翻了个遍,后来官家上位,下令焚烧了近半个书阁的医书,说起来当时你祖母喜欢研究有奇效的救人之法,而我……喜欢研究毒物。如今那人想起我来了,一个月前去沁心堂,让我给他研制一味能让人五脏俱腐却又不会被人察觉出来的毒药,我自然是不肯,就关了铺子想去乡下躲一躲,没想到啊,还是被找到了……”
沈归荑想都没想:“烧毁的全是跟毒物有关的医书吧?”
“不错,官家当时仁慈,恐那些害人的法子流传出去,索性烧了永绝后患……说起来,世上也只剩下我看过那些书籍了……”王郎中越说,眼中的不屑之色就越浓,到最后竟嗤笑出声,“没想到啊,那把椅子的魔力会大到如此地步!”
“你觉得,桓王想把药用在官家身上?”沈归荑不寒而栗,刚才王郎中描述的五脏俱腐之毒,听起来就能让人生不如死,桓王竟然想对生父下毒手?!
这得有多恨一个人,才想用这样的恶毒法子折磨致死?
王郎中点头,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不错,虽来找我的人没有明说,但你也知道,如今官家只有两个儿子,身份悬差太大,四皇子对他造不成威胁。”
其实桓王对于苏尘燃到底有没有存了杀心,自上次茹妃和如安的事后,她一直在揣摩,奈何找不到证据。
“你知道茹妃的事吗?”
“茹妃?”王郎中眯起眼,“在街上听人说起过,不是说她大逆不道,以下犯上,打入冷宫了么?”
沈归荑掂量了一下,把自己进宫,如安中毒,绿箩的事,详细地讲了一遍。
不出所料的,王郎中惊得眼睛都瞪大了。
“怪不得,怪不得……”他冷着脸,呼吸都急促了。
沈归荑怕他再气火攻心晕过去,便去倒了杯水来,伺候着他喝下去缓了缓。
就听见他说:“茹妃和皇后曾经关系不错,那会子皇后和官家感情不深,还是茹妃出点子让两人如胶似漆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四皇子之后,再无别的子嗣了。若真是皇后去求了情,茹妃能保住性命,倒也说得过去。”
沈归荑觉得一切都能说通了,怪不得那日在陶然宫,皇后明知道茹妃暗地里拿宫里的金银细软出去,也一直瞒着不拆穿,原来是有一层旧情在的。
还以为皇后心地善良呢……
“如此一来,还是得提醒四皇子多加小心。”到底是如安的心头爱,沈归荑不想看着苏尘燃出事。
王郎中不知道沈归荑和苏尘燃、江朝宴之间送药疗伤的事,心底担心她多管闲事惹来麻烦,便劝慰道:“丫头,这是朝中的事,且不说你一个小姑娘不好插手,我们没有证据,那四皇子能信你?”
“没有证据,咱们就找证据。”
王郎中犯了难,看着信誓旦旦胜券在握的沈归荑,有些不忍心打击她的积极性:“这……如何找?”
“月底桓王会接我入宫,届时去了他宫里头,还怕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