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略也就只给徐栢留了话,说徐简什么时候有兴致和他说闲话了,就让人往恩荣伯府里递个
话。
于是,这个话一直留到了今天。
当然,地点出乎了夏清略的意料,不是在国公府里,偏是在这大街上的茶楼里。
徐简没有回答,只是给夏清略倒了盏茶。
夏清略品了一口,眉头一挑,道:「茶叶还是自带的?这茶楼可拿不出这等好茶叶。」
「慈宁宫里赏的。」徐简这才答了一句。
「果然如此,」茶水润喉,夏清略灵光一闪,明白了,「看添妆是吧?啧,这位子确实不错。」
徐简不置可否。
夏清略却十分有谈兴,把自己在诚意伯府外的见闻都说了一遍。
徐简也不多话,只是时不时续茶,听夏清略描绘了一通。
从清早时伯府门外就安排了洒扫,一直到两宫送添妆的宫人离开,细致又周全。
越说越是来劲,夏清略道:「要不说你运气好呢,慈宁宫的心肝儿真就叫你娶着了,去年夏天在宫门外那一眼没白看。」
徐简勾了勾唇。
夏清略又道:「昨儿我母亲与祖母说话,我就在边上听,她刚从诚意伯府回来,说郡主那身嫁衣不愧是尚服局做的,精美华贵,支在架子上就让人挪不开眼,真穿到身上那得多漂亮。你不妨先想想?」
徐简岂会听不出他话语里的揶揄打趣?
可他其实不用去想,他见过林云嫣穿上嫁衣的样子。
印象深刻。
冬日的夜来得早。
两人从茶楼下来,寻了家酒肆用饭。
玄肃跟在一旁,暗暗比徐简比划了下——那两个跟梢的依旧跟着。
两壶热酒下肚,散席时二更已经过半。
马车是徐简安排的,先送夏清略回去。
夏清略一脸莫名其妙:「隔着半座城,我又没吃醉,你特特送我,我是姑娘家吗?」
徐简哼笑一声:「你若是个姑娘家,我能找你吃酒?」
夏清略摸了摸鼻尖,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本想说,「要不是你腿有伤翻不过院墙,我都要认为你送我是假,去见心上人是真」,可这话到底有点戳人心窝子,他没喝多,断不能真冲口而出。
马车徐徐而行,走得不快,直到了恩荣伯府外。
玄肃敲的侧门,请了夏清略下车进府后,他又往四周看了眼。
而后,他低声禀报徐简:「爷,还跟着。」
徐简交代道:「停到诚意伯府西墙下,你知道地方。」
玄肃面色一僵。
什么意思?
他知道的那地方,难道是指上一回他奉命翻墙去见郡主的地方?
难道,爷有话要带给郡主,等下还要让他翻一次?
这也……
虽然说一回生、两回熟的,他上次觉得奇奇怪怪的也翻了,这次再奇怪也一样能翻,可是,他们身后暗处还跟着两个人呢!
爷总不能当着那两个人的面,让他去翻墙吧?
玄肃先上了车,给车把式指了指方向,又低声问徐简:「爷,后头那两人要甩开吗?」
「甩什么?」徐简反问,「要跟就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