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忙识趣儿地乐呵呵拿上酒壶应声出门,不多时,便将那彩绘牡丹青瓷壶装满酒送了过来,“这是新酿的女?儿红,纯度不高,殿下和娘娘喝上两杯必定不会醉。”
慕汐点头,一面给裴行之倒了杯酒,一面道:“你且出去吧!这里不必人伺候了。”
“是。”
闻得赵嬷嬷将门掩上,慕汐方?倒了杯酒出来尝了两口,虽不及那些?陈年老?酒,却也醇香浓厚。
她忍不住连喝了两杯。
正要放下酒杯时,慕汐瞧了瞧对?面,却见裴行之半分未动?,便又给自己倒了杯和裴行之的碰了碰,再次仰头一口灌下。
不想她喝完了,对?面人却目光沉沉,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慕汐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怵,生?怕是哪里露了破绽,让他给瞧了出来。
然慕汐转念一想,若他手里有了证据,必不会似现下这般平静。
也许,他只是心生?疑虑罢了。
思及此,慕汐缓了缓,压下内心的不安,尽可能让自己显得与平常无异,“裴行之,我都敬你了,你为何不喝?也太不给面子了。”
见慕汐似有生?气,男人眸中的阴霾霎时散去。
裴行之伸手拿过她手里的杯子,亲自倒了杯酒后,方?把他面前的那杯推至她跟前,温声道:“我们成亲这般久,也还没喝过交杯酒。莫若便把这杯当成交杯酒,如何?”
裴行之这是示意?她喝他那一杯。
也即是说,他怀疑她了。
骤然意?识到这一点,慕汐心里微惊。可转瞬,她便调整好情绪,倏地笑道:“你是怕我给你下毒么?”
她这话音未歇,男人那原是温柔的眼?色一刹变得阴鸷无比,可这样的眸色只堪堪维持了两秒,便霎时褪去。
裴行之笑了下,从容自若地道:“你是大夫,不会杀人。你若要杀我,早便动?手了,何须等到如今?”
正说着,他话锋一转,拿起他面前的酒杯,塞进慕汐手里,目光沉沉地审视着她,道:“交杯酒,莫耽误了。”
慕汐并未接过,反冷笑道:“我才?给你庆了生?辰,你便要这样怀疑我么?”
裴行之面色凉凉,“若非你此前逃过,我也不至于要疑你到这般地步。只是细细想来,你近日的行为确实反常,我看不懂你的示好是真心还是假意?。阿汐,喝了这一杯,倘或你安然无恙,从此后我再不疑你,天高地阔,你想去哪儿我陪你到底,再不限你自由。你若不敢,那便证明里头真放了东西,亦证明你这段时日的示好皆是假的。”
慕汐寒了面色,接过酒杯,冷冷地道:“这杯酒我喝了,倘或我无事?,那么往后你做什么,我再不原谅。年年岁岁,我亦再不会给你庆生?,因为没有那个必要。生?性冷血之人,我又如何能希望他真的会懂得‘情’之一字?”
她言辞犀利,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似尖刀般狠狠剜在裴行之的心口上。
难得有那么一日,难得有那么一次,难得她费尽心思为自己庆生?,奈何结果却成了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