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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众将领闻言,面面相觑,亦深觉有理。
不知思及什么,阿尔泰面色一惊,立时?朝右手边的将领厉喝:“庆格拉,你立刻带领五千将士到城中各处巡防,发现略有异样者,立即斩杀。记住,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能放过一个。”
“是。”
“德格尔,你领五千将士把城中所有百姓赶到一处集结起来,略有异动者,立即斩杀。”
“是。”
“嵘泰,你领三万将士驻守榕城外,一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禀。”
“是。”
阿尔泰下完命令,这方坐到高台上。三个时?辰后,各种来禀,道?是皆无异样。
众人这才安心。
那胡子稀疏的壮汉再次哈哈笑着拍起马屁:“郦军没了裴行之,可谓群龙无首。他那些属下再厉害,也敌不过大将军。”
闻得各处皆正常,阿尔泰那悬在心头上的大石才缓缓落下,他坐在高台上,破锣般的嗓音震耳欲聋:“将士们,我?等今日能将榕城拿下,无异于?突破了郦军的第三道?防线,向郦京又迈进了一大步,这皆是我?八万将士之功。为庆此功,今晚宰牛羊、喝好酒、享美人,诸位皆可纵情狂欢。”
欢呼和哀嚎交织在一起,响彻天际。
西川之地,霞色渐褪,墨色的天幕点缀繁星缓缓笼罩,哀嚎已息,烛光通明的榕城里,纵情的欢呼声?夹杂着女人呜呜咽咽的悲泣之音。
倏然间。
守在城墙上的昌炎将士似瞧见了魑魅魍魉般,被?唬得陡然睁大了眼,他正欲转身高喊,不想下一秒,鲜血飞溅,他怔了一瞬,低头想要抬手摸一摸脖颈,可还没来得伸至半空,便猝然倒下。
黑鬃马奔腾在如墨的夜色下,男人束起的银发随着狂风飘舞在身后,一道?白光倏然闪过,鲜血飞溅在那扇朱红的铁门上。
男人的脸在城墙的烛光下忽明忽暗,他掏出手帕擦了擦溅在手背上的血,神色冷酷,声?音不高不低地向底下黑压压的一片大军道?:“昌炎所有将领,一个不留。八万将士,缴械投降者,断其筋骨;誓死?抵抗者,立即斩杀。”
一语毕,裴行之下城楼,越过满地横尸策马往郡守府邸去。
当日他假死?,为的便是今日。
这一场战役拖得愈久,对?他们便愈是不利。郦军不擅雪地作战,届时?凛冬将至,大雪覆盖之时?,单是粮草一事便已头疼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