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接着?一声,一声高过一声,此起彼伏,回声不歇。
褚扶清一步一步,坚定而稳重地走过长阶,站到了最高处。
她垂眼扫过阶下诸臣,看到了谢忱池和?越行简,再往后,看到了应寒川与霍屹川,还?有秋扬霄与沈懿等?人,随着?他们她又想起了肃帝,想起了四哥,想起了阿姐……
而今,故人在,故人也不再。
她抬手,宽袍大袖轻轻甩过,朱唇轻启,“平身。”
“谢陛下……”
随着?诸臣起身,早已等?候在此处的傅别云、沉驿、曲陵、褚岁愉、褚祈年纷纷上前?。
五人送上的东西不大,形状不同的五块黑铁打造的物?件静静地躺在红色檀盒之上。
“恭贺陛下登基。”
“恭贺陛下登基。”
“……”
五人单膝跪地,俯首称臣。
他们五人所在位置不高,檀木盒中的物?件诸臣也并不陌生——
嘉州、永州、祁州三州守备军以及沉铁卫与鹰卫的半枚兵符。
边境大军半数兵权收归帝王。
至此,散落边境数年之久的兵权再一次回到天子之手。
此刻,任是?谁都彻底看清了局势,这天下终究平定而止。
“陛下英明——”
褚扶清立于高阶之上,只?见天空一派明朗,再往远处,红墙绿瓦,银白饰之,风过檐稍,轻动而响……
傅锦时与褚暄停从那?日?在祁燕山祭拜过家人后,两人便回了邺城,窝在了府里。
江舟每日?晌午准时前?去寻傅锦时喝药,褚昼津则是?挑着?下午寻褚暄停下棋,奈何他棋艺不精,便是?连一局也未赢过。
傅锦时每回见他每回嘲笑。
褚昼津龇牙,“你个‘臭棋篓子’比我好到哪去!”
他说完,根本不敢再停留哪怕片刻,抬脚就跑。
傅锦时手里的棋谱紧随其后,扔出房门。
每每此时,褚暄停便给傅锦时倒一杯热茶,推到手边,让她降火。
不过褚昼津本是?个跳脱的性子,几次落败后,便不爱下棋了,换了打牌,他还?不玩人少的,
就在其余人忙着入京送礼“撑腰”之时,他倒乐得清闲,自来?熟地拖着?澜夫人还?有以及终日?闷在房里的褚岁安一起摆了桌子在院里的亭阁中打牌。甚至拉上了如今总是?默不作声的西延柏。
西延柏起初不搭理他,褚昼津是?谁啊,就没有他拿不下的人。
当傅锦时看到阴沉着?脸坐在亭子里出牌的西延柏时,忍不住啧啧称奇。
褚昼津也是?真的有能耐。
傅锦时其实?乐得让褚昼津带着?西延柏玩。
她在留下西延柏的那?一刻,便已经释怀了,她希望西延柏能够摆脱从前?燎帝对他的影响,从此以后,只?做白九。
褚昼津是?最会玩的人,后来见褚暄停与傅锦时闲下来?,硬是?将两个人也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