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舟见阻止不了,也只能随了沈梦。
沈梦急切而又小心地将纱布卷起来,她牙齿咬着下唇,紧张地盯着他的伤口。终于,纱布的尽头贴着一块抹了药膏的深褐色的膏药贴。沈梦看着纱布上的血迹,再看着那膏药贴上只见膏药,并不见多少血迹,当即皱眉低呼道:“哥哥,你这个也太假了吧?你看,里面都没有血迹,外面倒是好多血,那些御医就没发现你做假?”
谢淮舟微微蹙眉,低头看了看那膏药贴和染血的纱布,暗自庆幸那些御医没有拆开纱布检查他的伤口,不然一切都暴露了。而外间的独孤凯一听,立即变得严肃而后怕起来。这要是真让御医知道了,告诉了皇上,可就是欺君之罪啊!
独孤凯赶紧来到床外,带着几分焦急问道:“殿下,怎么办?要不要重新弄过?”
独孤凯内功深厚,耳聪目明,虽然沈梦说得小声,他还是听得很清楚,但沈维安就不行了。虽然距离大床不过两丈远,他也只能隐约听到床上有一点声音,但到底里面说了什么他却听不清楚。但有时候听不清楚却比听清楚了更糟糕。他想着里面一男一女在床上,又相互有情,便会忍不住往不好的方面联想。
“独孤大哥,到底怎么了?”沈维安着急得不行。想着里面殿下可能对自己的妹妹做些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他不由又羞又恼。要是被娘亲知道,他又要挨骂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要紧的是,妹妹这样,会不会被人看轻?独孤会怎么想妹妹?殿下又会不会觉得妹妹轻浮?
独孤凯着急殿下的伤会不会穿帮,便随口答了沈维安一句道:“殿下的伤没有问题,可是我弄的羊血弄得太多了。倒是多亏了沈姑娘,不然被御医发现问题可就大了……”
妹妹看了殿下的伤口?不是说殿下伤在胸口?沈维安立即黑了脸,他对着被层层帐幔遮起来的大床道:“既然殿下的伤不要紧,属下就放心了。那我们兄妹这就告辞回去吧!”
谢淮舟听到沈维安的话,心中多少有些不舍,但也只能劝道:“既然来了,不如住一晚再回去吧!都这么晚了,城里都宵禁了吧?”
“请殿下放心,我们带着护卫,又有平王府的令牌,遇上宵禁的人也不怕。谁都知道您遇刺重伤,属下去王府探望,回去晚了应该是可以通融的。”原本如果谢淮舟真的没醒,沈维安倒是打算留下住一夜,让妹妹多跟殿下说话好唤醒他的。可既然一切都是殿下的计谋,什么事都没有,他就打算带着妹妹回去了。
沈梦紧张地看着膏药贴下面的伤口,仔细找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一个被糊了太多膏药的伤口来。果然是个小伤口。沈梦想,估计人家切菜切到手指都比他流的血多。
沈梦见谢淮舟真的没事,也就放心了。她也知道自己最好马上离开王府,可抬头看着谢淮舟,她心里又万分不舍。
谢淮舟又何尝不是如此?理智告诉他最好让他们兄妹在无人发现之前悄悄离开,但情感却让他抱着沈梦舍不得放手。
“哥哥,你这伤药重新包扎才行,这膏药外面稍微弄一点血迹就行了,纱布上面最好别弄了。你都受伤一天一夜了,难道还没止住血?我真怀疑那些御医都是傻子!”
谢淮舟闻言不禁皱眉,竟然这么多漏洞?独孤怎么弄的?
第一次让独孤包扎的时候,是他指导的。可后来他不都装昏迷么,就是独孤自己弄的,他都没看。没想到这小子这样粗忽大意,一点不知道变通。
谢淮舟沉重脸道:“幸好独孤和凌云没让那些御医看我的伤,不然可就糟了。”
外面,独孤凯不禁听得直冒冷汗。
“殿下,属下这就去准备,您赶紧重新换药包扎,等会儿御医又要来诊脉了。”
谢淮舟答道:“嗯,去吧!等会儿本王就‘清醒’算了。”
没过多大会儿,独孤凯就将需要的东西全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