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她勾唇笑了笑,“那我就当真了。”
沉默几秒,许佳允又把目光转向窗外,缓缓开口:
“我生母叫许英澜,曾经是沈昊明聘请来给沈家那位小少爷补习的家教,他们之间到底算什么我不清楚,外婆只告诉我,当年我妈怀孕后便回到许家村,在外婆的照顾下生下了我,外婆说她很好强,不甘在乡下荒度余生,所以我满月后,她又去大城市打拼了,后来……”
“后来他们又说她和裴桑屿的父亲裴晋森有染,他们都说我妈爱慕虚荣同时吊着沈昊明和裴晋森,是个为了利益没有下线的小三,他们还说是我妈害死了裴晋森,但没有证据,因为我妈在那场导致裴晋森死亡的车祸里失踪了,至今生死不明……”
话说到这,许佳允再次拢了拢身上的棉被。
冷意从她心底一点点蔓延,暖贴和鸡汤都抑制不住的寒意逐渐侵袭全身。
光线昏暗的拘留室里,迟雨看见她眼里碎光微闪。
有泪滚落,眼中浮现的恨意被她一眨眼掩去,顷刻间又恢复平静。
迟雨始终看着她,当然也包括她这一瞬的眼神。
惯来冷淡的她不禁有些动容。
那仅此一秒显露出来的恨意,分明是那样强烈,可她能在眨眼间全数抹去。
要有多强大的内心才能做到如此?
又或者说,要被逼到什么境地,才能让一个年仅20岁的年轻女孩习惯这般隐忍。
窗外一阵寒风呼啸而过,似鬼魅嚎叫。
许佳允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跟着外婆生活,考入重点高中那年沈昊明来了,他说带我回沈家认祖归宗,外婆单纯,以为我回了沈家就能得到更好的教育,却不知,沈昊明带我回沈家另有目的……”
“沈知烟能有现在的成就,全是踩着我的心血往上爬的,他们拿外婆威胁我,我没有办法,一次次崩溃又一次次振作,我每天都告诉自己,长大就好了,等我考上大学后慢慢脱离沈家就好了……”
“但我还是太天真了,收到岳大录取通知单的那天,沈昊明说要为我庆祝,我喝了他第一次亲手为我倒的那杯饮料就失去意识了,再醒来,我已经在那栋别墅里……”
迟雨呼吸一凝。
许佳允失焦的瞳仁微微转动,对上迟雨复杂的目光。
她勾唇,声音淡得听不出一丝情绪,“再后来的故事你应该都知道了。”
迟雨垂下眼,“知道。”
“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
许佳允深呼吸一口,说道:“现在我是裴桑屿的情人,因为我,裴家未来的继承人没了,我不确定裴桑屿会是什么态度?但可以肯定裴夫人和沈家不会轻易放过我。”
“许小姐,你要试着相信裴先生。”迟雨神色严肃,“他其实对你……”
“我相信他。”许佳允打断她的话,苦涩一笑,“但现在不是联系不上他吗?”
迟雨一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