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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实际难题(第1页)

吃过早餐后,他就要处理刚收采的一批茯苓。这批茯苓先被堆捂至发汗,晾晒,再返工重复此过程多次,直至表皮收缩并显现出褐色。这些茯苓大大小小不一,犹如球状足球与薯类大小不同,高晓明招呼了许小美好奇的心,他们每人手持刀具,一起削除茯苓外壳,暴露其内部白色部分,一些内含浅红的会被称作赤茯苓。具体来说,茯苓还可细分为四种,各具不同的药性。例如,茯苓皮有利水消肿的性能,赤茯苓能渗利湿热,最常见的白色茯苓则是渗湿强健脾肾;茯神则是包裹在白茯苓内的心型小块,切割成薄片能宁心定神。在工作过程中,高晓明耐心地解说,由于屋里还存有半屋子茯苓,他迫切需要许小美的协助处理。许小美认真聆听并迅速领悟,她的灵巧手指和基本药材知识让她能快速掌握要领。首先剥去茯苓外皮,随后切割成块,这对她来讲,就像切割寻常食材一般轻而易举。初始切割为大片,然后交错堆叠成条形,最后将它们平整排列再水平切成正方形。这些方形茯苓的尺寸大概保持在长宽高约4厘米,晒干之后还会有所缩减。两人动作熟练,切好的白茯苓快如弹珠般落在竹筛中滚动。全部整理完毕后,高晓明告诉许小美:“这些剩下的,把边边角角挑拣出来分装到其他竹筛晒干,其余的部分留给我们日常使用。”茯苓功效多样,食用方法丰富。最简单是煮粥,若配以中药可发挥更大药效。对女士们而言,茯苓的美妙之处在于能与白芍、白术合制“三白汤”。这份源自明代《医学入门》的经典偏方,风行于民间,深受欢迎的美容良品。方子仅需白芍、白术、白茯苓各五克,甘草少许,加水煎熬后温服,对改善皮肤问题,比如粗糙、晦暗和黄褐斑有显著效果。然而,对于体热、肝火炽盛的人则并不适用。把后续事务交给了许小美,高晓明带着工具和袋子又向更深山走去。这里距离村庄越来越远,但高山广野藏宝无穷,静静地等待那些寻宝者的到来。纵使一路狂奔吓跑了山中生灵,但他并不介意,离去后一切归于平静。随着海拔升高,所见的植物也会发生变化。在一棵树木下的湿漉落叶下,一大片生长着的细辛进入他的视线。作为药材的细辛是一种多年生草本植物,连根部都可用于医疗。它的功能众多,尤其知名的一点能祛除口腔异味。如今是收采时机,高晓明毫不迟疑地开始连根拔取。因为要采集的主要是根部,他需要用锄头慢慢松动土壤,而后小心细致地提取每一寸根茎。幸运的是,它喜阴湿润、富含腐殖土的树林环境,便于拔出它的根系。高晓明将它的叶子去掉,仅留下根部放入袋中,移除这片细辛后继续前进。他对药材并没有精挑细选,遇到便直接采集,日积月累,在药交会时能一次卖出大量药材。今年虽说雨水稀少,属于局部干旱,对山中的生态系统影响并不大,只是地面上的溪流明显减少,放眼望去很难找到湿润的小沟或水潭。他在上次捕捉牛蛙的区域看到,这里的水也大幅度减少,大多数牛蛙已移到地上生活,剩下的一点水分也被它们占据。观察到此景,高晓明认为需要为牛蛙提供生存空间,他暂时放下药材袋,拿出一个空袋,准备和那些牛蛙亲近一番。他专拣体型大的捕抓,手速非常迅速,不待牛蛙察觉,就已为其换了个位置。抓满半个袋子后,他才停止。因为即将枯竭,作为两栖动物,缺水会导致牛蛙死亡,同样果树产出也受到影响,他已察觉山里的野生水果似乎数量没有以往多。面对自然灾害,植物与动物相比之下更加无力求救,只能任由环境摆布。经过探索,高晓明发现仍有个别水潭水位稳定,水源要么来自地下水脉,要么直连地下暗河。这足以保证某些水生生物不会大批丧命,也让山林动物有饮水的地方。同时,他也发现许多动物在此处觅食定居,野猪一族尤为引人注意,它们是一群共包含十二只野猪,八只成年和四只幼仔,占据了一个小池塘,快活玩耍饮水。高晓明悄悄避开,并不打算打扰他们,此刻正处于积累秋肥的时节,让他们好好享受吧。一路上不断挖掘草药,高晓明走得有些远。到了返村的时间,即使全速奔跑,也需要相当长时间回到村落。半山腰处,他看到人群聚集树林里,村民也纷纷进山寻找药材。当他肩扛几麻袋回来时,立即吸引了一群人的目光。前来采药的人大多是妇女,由于担心危险,她们一般不深入山区。如今看到高晓明满载而归,自然对他羡慕不已。然而,有些事情只可艳羡,不是每个人都能冒险深入山林或者时间都充裕的。在这些妇人日常生活中,早上起来就要煮粥生火,田间劳作,操持家务,早晚三餐,还要照管孩子的教育。如果有子嗣,生活更为忙碌繁重。哪怕是粗鲁的育儿方式,也得母爱满满才能支撑孩子的成长。与人打招呼过后,高晓明悄然回家,将带回的东西放下,恰好许小美这时正走出厨房。"晓明,淑芳来找过你,奶奶最近身体不适,父亲让你回去看看。我已经做了十个鸡蛋,你认为少了没有?如果不够,我可以再去姐姐家拿一些来。”许小美边走边说。别人家可能会攒鸡蛋以期赚取额外收入,但高晓明家不同,只要有鸡蛋都会及时消费。这十个鸡蛋,是他女儿许小美从鸡舍凑齐的。看见这种情况,高晓明开口道:“用不着带太多,就带十个吧,我在山上抓了一些牛蛙,带上这些足够了。”随后,他又去了储藏室拿了袋子,从牛蛙装里挑了十个大牛蛙准备携带。看似肥硕的牛蛙剥皮去脏之后,实则含肉不多。临近傍晚时分,太阳接近落山,天空被晚霞染得绚丽多彩。凉爽的晚风拂过,吹走了白天残存的闷热。即使是夏日炎炎,山村早晚依旧清凉。当他到达爸妈家时,奶奶高晓琴正坐在屋檐下的竹椅上纳凉。她衣着质朴,表情有些低落,看起来状态不佳。"奶奶。"进入院落后,高晓明唤了一声,成功吸引了发呆的奶奶看向他。"晓明。”见到孙子,她略带笑意地招手让他过去。在高晓明还没说话前,奶奶便说:"我没大事,只是天儿太热,吃饭提不起精神,本来不让你们来回奔波的,可你爸坚持要你来。"奶奶个性善良,总是尽量不给孩子添烦,任何不舒服都是她独自承担。高晓明打量了下奶奶面色,虽然他知道药材,却非医术出身,看出没有什么大问题,便开口说:"我有段时间没来了,过来坐坐也是应该的。"他继续说道:"咱家鸡蛋不多,带了这十颗过来,你多吃些补身子,不必节省。"实际上,高晓明爸妈家里虽然算不上富裕,父亲与大儿子一家还会时常吃到鸡蛋,但其他亲戚较少有分配。这并不是因为不想吃,而是主要受到奶奶的影响,她不舍得吃,宁愿节省留给亲人,孩子们也跟着不好意思吃,而罗小华早年习惯节约,所以能减则减,大家默契地选择少吃。高晓明将鸡蛋放入后,又拿出一瓶蜂蜜。这是他离开前在家里的准备。蜂蜜有诸多好处,对健康有益,并因其甘甜使人的心情舒畅。他告诉奶奶:"早上和晚上喝杯蜂蜜水吧,这蜂蜜放你房间里,你可以慢慢享用。"奶奶有一个简朴的小房间,只有床和衣柜。高明里与高淑芳相伴而归,高明里手里还提着一篮子新鲜蔬菜。随后不久,他们的爸爸妈妈也回家了,父亲肩扛锄头,母亲提着药材篮子。"爸妈,我摘了一些牛蛙给你们。"高晓明打了招呼,随后又提到关于处理的事情。听到这话,罗小华斜睨他一眼,略有不悦地责问道:"为什么不做好清洗再来?家里用水紧张,你那里又有井,应该洗干净再拿来做料。"听到话,高晓明摸了摸鼻子,微微叹了口气。这大概是他少来这边的一个缘由:无论他如何努力,总会发现父母总有看不上的地方。事实上,他的父亲对他也有一些不满,最主要的在于认为他做事从来不会与家人商量,而是自行决断。比方说,他擅自带许小美前往羊城,又或是接下承包小富山的项目,或者在争夺水源的重要关头离开乡村去了县城。在高远见看来,这些都是重大的决策,理应先与家人商量,如若去羊城,他可能会推荐刚刚大学毕业的高明里同行,借此让年轻人见见世面!“好了,带给你吃的,你还在嫌弃!晓明这么有孝心,你应该感到开心才对。”高奶奶开腔了。罗小华撅起嘴,进入厨房处理事物。随后,高淑芳在和二哥寒暄过后也跟进厨房帮忙。放好锄头,高远见从一旁取出他的烟具,那是一袋烟丝和一堆白纸。他熟练地将烟丝放在白纸上,然后慢慢卷成自家制作的香烟。这种烟草威力较强,不含滤嘴,对吸烟者的双手和牙齿损伤颇大,除非烟瘾极深者,否则通常难以吸入。实际上成品香烟并不昂贵,更为便利,但是高晓明始终不理解,既然家庭并非极度贫穷,为何生活仍然显得拮据。他默默看着高远见吸烟,这时高奶奶低声开口道:“自从天旱开始,你父亲就没酿酒了,今年估计收益不好。”听到这话,高晓明明白了:干旱少雨加上收成减少,许多人的开支自然会缩减,不再大方地雇佣他人在家里酿酒了。换句话说,作为他爸副业中最赚钱的那一部分收入,这一年很可能泡汤了。自从田地划分到农户手上之后,村庄生活水平逐渐提高。秋天至冬半年,是酿酒高峰期,村里不少人会在这个时期请他父亲去家中帮忙酿酒,这样下来一年能有一千多元的进账。然而积蓄了好几年的钱款在为大哥办婚事、购置房子后就几乎花完了。加上日日家庭花费,他们实际上储蓄并不多。今年天气原因导致酿酒无法进行,家里经济更加依赖于出售蔬菜和猪肉。他们家里现在养了三头猪、一头牛,还养着几十只鸡,畜生们的饮水问题每天都会带来实际难题。一时之间陷入沉默,高晓明思量再三,决定回家一趟。还未迈出几步,高晓明的父亲叫住了他:“我已经和明万谈过,运输公司现在需要人手,但必须是有驾照的司机才行,不会再招聘不会开车的。”高远见这一提,高晓明的脚步停了下来。他望向父亲,明白这个话题迟早会出现。他转向高明里问道:“明里,你也想找份工作吗?”在家最年轻的高明里本就备受宠爱,性格因此比较开朗外向。他点头说道:“是的,我想去!今年家里收入微薄,还需要买粮,所以我希望能够挣钱。”高晓明陷入了沉思。针对高明里的安置方案有两个选择,一是让他做服装销售,二是安排某个工作职位让高建设协助。然而,高建设似乎已经为高明万做了安排,再来帮他会不会太过于操劳?权衡着和高建设的关系,他觉得这样做应该不会有什么冲突。于是开口说道:“守旺伯那边服装店缺人,如果想试试卖衣服,可以和他讲明此事。”不等高明里回答,厨房里就传出高淑芳的声音,她愉快地道:“四哥曾试过,可他不行的,不适合这个活儿!”董飞霞制作的衣服不仅限于女装,男士服装也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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