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沈君兮却是惊呼着,“你一定是想太多了!若是让皇上知道你在揣摩圣意,一定不会轻饶了你!不说雷霆雨露,均是君恩么?你如此的患得患失,若是瞧在了皇上的眼里,皇上会怎么想?”
沈君兮一句无心的话,却点醒了赵卓。
据他所知,福来顺所掌管的御书房一向口风甚言,即便是有心去打听,如果不是父皇想要透个音出来,那定是什么都打探不到的。
封王之事,尚未昭告天下,而他却好巧不巧地提前知道了。
难道是有人故意为之?
是谁?是谁故意把这话告诉了自己?
又为什么要告诉自己?
没有父皇的授意,福公公的手下是断不敢乱说的,难道这是一种试探!
赵卓就猛地从草地上坐起。
父皇想要试探自己什么?
想到最近父皇总是有意无意地挂在嘴边的“平常心”,赵卓似乎明白了什么。
正如沈君兮所说,封王又怎样,不封王又怎样?他总是昭德帝的儿子,是大燕的皇子!
他们这些人的前程和富贵都是父皇给的,若是父皇不愿给,抢也无用!
在他心口堵了有好一阵的那口浊气就这样“倏”地散开了。
一瞬间,只觉得天高地阔,风也轻了,四处都是鸟语花香。
到了六月,宫中终于传出了旨意,昭德帝赐封三皇子赵瑞为惠王、四皇子赵喆为康王、五皇子赵昱为庄王、六皇子赵旭为顺王,并且在京城中为他们选地赐宅,大兴土木,只待这些宅院修缮一新后,皇子们便可以搬离皇宫,开府而居了。
消息一传来,满朝文武皆哗然,更有细心的人发现,除去早年间就被封了简王的大皇子赵禹,和已被册封为太子的二皇子赵旦,昭德帝的七个儿子中,就只剩下七皇子赵卓未曾封王了!
如此一来,朝中就议论开来,说什么话的都有。
而赵卓对此事却是充耳不闻,不但每日照常去上书房读书,并且还似往常一般去延禧宫给纪蓉娘请安。
因为事先就得了昭德帝的叮嘱,纪蓉娘不好同他多说什么,只得嘱咐赵卓平日里多注意休息,一日三餐更是不可废。
赵卓也就一一应了,与平日里无异。
待赵卓走后,纪蓉娘也就找到昭德帝嗔道:“好好的一个孩子,皇上何苦这样待他?”
“他与其他的皇子不一样,有一个那样的生母,就注定他背负的要比别人多,”昭德帝也就同纪蓉娘道:“这件事你别管了,朕自有主张!倒是有件事,恐怕得抓紧了!前些日子,太后娘娘特意将朕叫到了慈宁宫去喝茶,言语之间几次都提到了要为太子册立太子妃!”
太子已经十九了,翻了年便是二十!
想想被封了简王的大皇子在这个年纪,孩子都已经在地上跑了。
这些年太子一直未立太子妃,全因这中间还隔着个曹太后,因为她一心想要选一个曹家的女孩子。
可是为皇族再选一个姓曹的皇后,昭德帝又有些不愿意,因此这事就这样搁置了下来,没想一拖就是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