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京中立世,还是要有一官半职榜身才行,”他也就同沈君兮笑道,“不然我的后世子孙吃什么?”
说完,他便笑着出了门。
宫里刚下了朝,昭德帝像以往一样,并没有去上朝,而是在下朝之后将太子赵旦招到了自己的御书房,问起了他今日在朝堂上大臣们都廷议了些什么。
赵旦一听就犯了难。
这些天朝臣们都在为要不要增加赋税而争论个不停,文武群臣更是分成了两个派系。
一派说这些年风调雨顺的庄稼的长势也好,早就该加了,而另一派的意见却是认为该让百姓趁此机会休养生息。
他们各说各的理,吵得赵旦的头都是大的。
反正知道他们也讨论不出什么,赵旦坐在一旁也就没有仔细听,而是满脑子都在想着太子府里新进的那个舞姬的身段不错。
现在被昭德帝问起,他也不好怎么回答,只好支支吾吾地道:“还不是之前那事,两拨人争来吵去的没个完,都半个多月了,也不见有个结果。”
“可这事你怎么看?”昭德帝却没管那么许多,而是直接看着赵旦的眼睛道,“你觉得这个税,该不该加?”
被昭德帝这么一问,赵旦的一双眼睛就六神无主地乱睃了起来。
他看向了昭德帝身后的福来顺,想知道父皇对这件事是怎么想的,可福来顺却是双手交叠在身前,两只眼睛盯着鞋尖,根本就没有瞧向他这一边。
福来顺福公公都是这样一副德行,其他的人就更别说了,一个个的把头都勾得深深的,生怕被他瞧见了一样。
加赋这事是谢阁老提出来的。
这些年,与鞑子兵在北境的摩擦不断,那一块的军费一直不敢削减,加之皇子们陆续成婚,皇子府的修葺更是一大块支出,随后又同南诏一战,历时四年,那银子更像是泼水一样的泼了出去。
而朝中所行之赋税,还是早年间所定下的那一套,面对现下的形式,多少就有些入不敷出了。
若只是加收普通老百姓的赋税,此事遇到的阻力可能还没这么大,可关键是,谢阁老却在他的上书中提出,要对官绅也抽取一定比例的赋税。
要知道在大燕朝,为了鼓励读书人,只要是考得功名在身的人,便可以免除一定数额田亩的赋税,级别越高,免除的田亩数也就越多。
为了免除赋税,不少农人就将自己家的地寄放到族中那些有功名的人的名下。
如此一来,他们交的钱是少了,可朝廷收上来的赋税也少了。
长此以往,对朝廷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因此,谢阁老才特意在他的上书中指明了这一点,朝廷若想增加赋税,就必须让那些官绅和有功名的人也上缴赋税,而不是单纯只从那些平头百姓身上薅羊毛。
人在不涉及自己的利益的时候,往往容易夸夸其谈,可真要这事触及了自己的利益,那又是另外一番嘴脸。
所以谢阁老的提案,自然就遭到了朝中大臣的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