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早些年,老奴是太子身边的奉食姑姑,太子殿下每日所食之物,皆由老奴一手奉上。”那老宫女就趴在那细声说道。
“你是当年太子身边的奉食姑姑?”在这后宫之中,尚有昭德帝认不全的嫔妃,可当年曹皇后指派到太子身边服侍的那些人,他却多半还记得,“你是春兰还是夏荷?可是你们当年不是被赐死了吗?为何你还活着?”
“回皇上的话,老奴是夏荷!”那伏在地上的老宫女老泪纵横地道,“当年事发之后,春兰和老奴都觉得事有蹊跷,正想彻查此事时,却被皇后娘娘不由分说地打入了大牢,许是老奴命硬,熬了过来,可春兰却死在了牢里……而老奴则以罪奴的身份被打入了浣衣局……”
那老宫女寥寥几句话,便将昭德帝的思绪拉回到十几年前。
太子中毒后,曹皇后在后宫中的掀起的血雨腥风,至今都让他无法释怀。
当年他初登基不久,在朝堂上并未培植起自己的势力,需要仰仗曹太后的地方还很多,可也因为如此,他们母子间也生出了许多罅隙。
这就让昭德帝打心底的反感曹家的人,与身为曹太后侄女的曹皇后的关系也越处越恶。
可曹皇后并不懂收敛,她仗势着宫里有太后姑母撑腰,一意孤行,就让想以“仁”治国的昭德帝觉得她为人太过暴戾,与她就变得越发的生分起来。
“你起来回话吧。”昭德帝幽幽地叹了口气,看向那老宫女的眼神也柔和了几分,“你是说那些黑衣人特意入宫,是同你打听当年太子中毒的事?”
“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特意入宫来询问此事,可他们只跟我打听了这件事。”那夏老宫女很是诚恳地道,“至于他们入宫还有没干别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你既与那人说了话,可知道那人是谁?”昭德帝看向那老宫女道。
没想那夏老宫女却很是笃定地回答道:“是寿王殿下。”
“你如何知道是他?”一直陪在昭德帝身旁的福来顺就忍不住问道。
“自然是寿王殿下亲口告诉我的,”那夏老宫女苦笑道,“他来寻我,就是想知道当年太子中毒一案是否真与他的生母张禧嫔有关。”
昭德帝脸上的神色就从惊讶变得愤怒了起来。
如果那日擅闯禁宫的真是老七,那后来他在街上的遇刺,还有寿王妃沈君兮进宫的哭诉又算什么?
他们是想将自己当成傻子一样的玩弄于股掌之中吗?
昭德帝的怒气一下子就被激了起来,他对候在一旁的齐罡道:“你带人去寿王府,去将寿王和寿王妃给朕捉拿回来!”
齐罡也感受到了昭德帝的怒气,不敢有异,领了命就出得御书房去。
福来顺一见这情形不妙,在昭德帝跟前不敢多说什么,却也悄悄地跟在齐罡的身后出了御书房,并三步并做两步地追上齐罡道:“大统领,大统领,此时皇上正在气头上,言辞未免激烈了些,您等下去了寿王府,还是客气着些,凡事要多为自己留条后路啊!”
齐罡起先是不解,随后他在心里微微思量起福来顺的话来。
福大总管是皇上身边的老人,是跟着皇上从潜邸一起过来的人,他知道的事自然要比寻常人要多。
而且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他却特意追了出了,交代了自己这么一句,显然是别有深意的。
齐罡就对福来顺拱了拱手,很是感激地道:“谢谢大总管提醒,卑职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