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白惊呼了一声:“小姐……”
贺轻尘也红着眼,愕然地看着她,不明白她这是在做什么,尤其是,贺承玦搂住她的那只手,还在她的后背上下流连,甚至俯身在她耳边嗅了一下。
那些护卫见状,要么撇开眼,要么低头装聋作哑。
要么,便悄然退开,转过身去。
“你舅舅改日再说,至于你……先从朕的龙床开始,如何?”贺承玦语调张狂又得意。
听着这些,已是一道虚影的贺轻尘气的更虚了。
沈归荑浅浅地勾唇,伸出左手抚了抚贺承玦的脸,笑意不达眼底:“贺承玦,你……配吗?”
话落,‘噗嗤’地一声,利器入肉的声音,在贺承玦耳边乍响。
他怔了下。
心口潺潺而出的鲜红血液,顿时染上了他玄色的袍子。
他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疼,张口想喊,喉咙中大口的腥甜喷涌而出,生生地止住了他的声音。
沈归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仅没有松手,反而使了力气,在他心口搅动。
剧痛,顿时让贺承玦大汗淋漓。
第一句求救声未能及时唤出来,快速失血的晕眩感,让他身形都有些晃。
他抬头要挣扎。
然而,浑身疲软无力的感觉,袭卷全身,他整个人直直地往下倒。
幼白见着,当即伸手从身后将他搀住,以免被后边那些人看出什么,扰了她家小姐的事。
贺承玦就这么站着。
沈归荑靠的极近,这一幕在外人看来,便是贺承玦与沈归荑调情周旋的模样。
匕首刺入,并不会让人浑身疲软,贺承玦此刻,神色越发清明,自然是想到了,沈归荑给他下药了,或许是她的体香,亦或者,是旁的什么手段。
他咧嘴轻笑,强忍着剧痛,眼里却并无惧意。
甚至,他还示意沈归荑往身后看。
满满当当的护卫,就在他们数十米开外的地方,那些人虽不敢直视这儿,但有他们在,贺承玦知道,沈归荑绝不敢杀他。
否则,不仅她自己走不出去,就连贺轻尘那小小的坟冢,也得被掀了。
她不敢的。
贺承玦莫名笃定,甚至,他还朝着沈归荑勾唇浅笑,满脸都写着‘你敢杀我吗?’你能杀我吗?
沈归荑直接无视了去,只厉声质问:“贺承玦,你弑父杀弟,强夺人妻,罔顾人伦,视人命如草芥,你这样的疯子,怎堪为北昭之主?怎堪让我与舅舅为你所用?”
话落,她将匕首抽出。
贺承玦心口的血,喷溅而出。
旁观全程的贺轻尘整个人都傻住了。
他呆呆地看着,万万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发展方向。
黑眸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护卫,面上的着急几乎化为实质,他想让她们赶紧离开,却又无能为力。
着急,担忧,在这一刻,完全成了虚妄。
沈归荑的手在刀上抹了抹,恶劣又残忍的问:“贺轻尘身上的伤,无一处不是你,只一刀,哪里够,大皇子,你说,是与不是?”
贺承玦张了张口,竭力嘶哑出声:“你,你还想做什么?你不能杀朕,否则……”
‘噗嗤’一声,同样的利器刺入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瞪大了眼,愕然地看着她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再次将刀子一点一点儿地没入他的腹腔,然后,慢慢地搅动,血,染红了她整只手。
“你……”
“不能杀你?呵……”
沈归荑轻蔑一笑,像是在听什么笑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