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走到县衙门口,想着让门口的衙役帮忙拿进去,还没开口,杜仵作便从门后走来,看样子是等待很久了。
阿玫将吃食递给她,正要转身却被她拉住,仵作笑道:“来都来了,看一出戏再走。”
正巧,阿玫也想知道新县令为何要单独将徐裕的事情告诉她,便应了下来。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县衙中的气氛十分紧张,一路走来都没几个人说话,甚至都没有停下的人。
每个人都看起来忙忙碌碌的,定睛一看,却又不知道他们在忙些什么。
仵作也和她一起东张西望,右手拿着吃食,左手拉着她的胳膊,小声地和她说县衙之中的八卦。
“看见那个浇花(雪)的没?我上次遇到他家老太太,那老太太和我说他孙子都长这么大了,还半夜尿床。”
“还有那个铲雪的,他上次跟我一起出任务,全程我都没用他上手,但他回来之后还是吐了三天三夜,连瘦十斤,现在他都躲着我走。”
……
严主簿刚进县衙,就瞧见有两个女子正揽着胳膊往里走去。
其中一个身着官服,手上拿着鼓鼓囊囊的一包东西,另一个像是普通百姓。
虽然此举不合容国律法,但毕竟每一方水土都有自己的特点,严主簿便睁只眼闭只眼,假装没看见。
他第一天来县衙,还不想惹出祸端,按照陛下的意思,当然是越不显眼越好。
他垂下眼,往正厅方向走去,打算去找县令。
可很快,他就与揽着胳膊的两个女子撞上了。
严主簿微微后退一步,示意她们先走,她们谢过后,主簿便慢了一脚。
刚看到正厅,仵作就拉着阿玫往侧边走去,她们贴着墙蹲下,没有往里走的意思。
严主簿留了个心眼,也学着她们靠墙蹲下。
只听见屋中传来清晰的声音。
“……澄县商贾徐裕坐车恶意冲撞百姓,致多人伤亡,且将余氏尸首埋于马庄之中……”
严主簿听愣了。
他在来之前就做足了功课,对于徐裕在澄县的霸道独行也是有所耳闻的。
像这种地方商贾,多与当地的各行各业都脱不开干系,对于县衙而言,还真的很难与其划清界限。
他在来时就曾想过策略,还想着旁敲侧击一下县令的想法,却没成想,他还没正式上任,就发现了新县令强硬的态度。
最后的惩罚,他没听清,因为里面有人打断了他,听起来正像是当事人徐裕。
“驾车恶意冲撞百姓的不是我,分明是……车夫!”
徐裕不敢将四皇子的名字说出来,只好将罪责按在车夫的头上。
门外,严主簿微微点头,确实是这样,坐车冲撞而不是驾马,直接责任人自然是车夫。
既然是徐府车夫,那自然是与徐裕脱不开干系的,只能减轻他的罪责而已。
县令顿了顿,似乎也找不出理由反驳,便点头道:“那就斩了车夫,由你赔偿银子。”
“还有其他事情吗?”
马诚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给他们两个人私下解决,县令并不打算插手。
当务之急,是要在他新官上任的前几日,稳住澄县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