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玫装糊涂,“什么意思?”
仵作知道此刻的她还信不过自己,不过点到为止即可,没必要说得太详细。
阿玫还想着在县衙中等一会,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与县令单独相处,好趁机问问那张纸的事情。
可等了半天,正厅都没空出来。
听了她的话,仵作道:“县令现在很忙的,经常连饭都忘了吃,别说是你,就算我也见不了他几次。”
阿玫正要告辞,又想到县令也不一定会到小馆中去,便道:“那就劳烦仵作替民女转告一下,就说感谢县令大人昨天下午的提示。”
她说得很含蓄,也是希望仵作能听懂她在说什么。
“昨天下午的提示?”仵作一头雾水,“昨天下午,县令忙着看管徐老爷,根本没空出去呀。”
阿玫心底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道:“那许是民女记错了。”
说罢,便告辞,匆匆离开了县衙。
她没有回抱月小馆,而是直直走向拦星酒馆。
徐明刚被徐启宸轰了下来,正闷闷不乐地蹲在门口画圈圈,看见阿玫走来,立刻跳起,高兴道:“小姐,你来啦!”
“小心掉脑袋。”阿玫忙让他小点声,还不忘提醒。
徐明只是个下人,若是真的说错了话,怕是会被徐裕毫不留情地除掉。
徐明摸了摸脑袋,又一次发觉自己的嘴巴太快了。
“我找你们掌柜。”阿玫客气道。
正巧有食客来了,见他们二人说话,没有怀疑。
徐明引着她上了二楼,徐启宸原本黑着个脸,看到阿玫时瞬间雨过天晴,笑着迎了上来。
“阿姐,你找我啊?”
阿玫问:“你可知徐府的车夫都是哪几个?”
徐启宸挠挠头,“不记得,我只记得昨日辞去的那一个。”
“是谁?”阿玫忙问。
“姓陈,”徐启宸想了半天,“好像是陈伯的远房亲戚呢。”
陈伯?
阿玫心里有了底,谢过后转身就离开了。
徐启宸放心不下,又不敢直接跟上去,怕被徐裕教训,只好焦急地在二楼翘首以盼,目送阿玫的身影远去。
她是想坐车去陈伯酒肆的,但雪多路滑,最终,她还是凭着两条腿往那边走。
一路上很焦急,只怕县衙的判决书先她一步。
等到她走得满头大汗时,终于看到了陈氏酒肆。
酒肆的东头都是姓陈一家,阿玫在酒肆中找到了陈伯,只问了一句“谁在徐府做工”,便轻松地将那车夫找到了。
车夫听到自己即将被斩首时脸色发白,差点晕了过去。
阿玫询问了整个过程,得知冲撞百姓致死的人并不是车夫,而是另有他人后,长舒了一口气,冷静道:“我现在问你,你可知丛宽身死那日的事情,徐裕有没有参与其中?”
“有的。”都已经大难临头了,车夫也懒得替他隐瞒,点头承认。
“那你可知,他听从于谁?”
阿玫紧跟着又问。
她想找一个该死却一直苟活的,替眼前这个无辜的车夫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