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声音,乌时璟齿关,双腿都打着颤儿,简直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陆衍眼尖,耳也尖,蹙了蹙眉头:“小安王殿下?”
那屏风后头的人,戴着一副雕琢精美的白玉面具,并不竖冠,只用一根木簪将其拢至身后。
面具将面容尽数掩去了,只留下一双沉静深邃的棕瞳。
通身气势阴郁凛冽,杀伐之气极重。
不是薛灵安之子薛雅之,又能是谁?
她如何敢开口?
父亲之所以要将她草草嫁出去,除了她八面玲珑,结党营私,惹得陛下多心。
最重要的是,除夕那夜,灯火通明,莹雪飘零,碎琼乱玉。
一次宫宴,她只是多饮了半盏酒,裹着大氅,醉倒在一颗海棠树下。
他约莫只是怕她着了凉,将她抱了起来,往她常宿的殿内去。
反而她醉意朦胧,不知不觉中,就有些出格,这里摸了一摸,那里揉了一揉。
而后醒了酒,才真真是哭笑不得。
她轻薄的,乃是一尊活阎王。
还是个绝对嫁不得的活阎王。
现在好了,人上了门,找她要说法来了。
她苦着一张脸,斟酌了半晌,才道:“雅之哥哥,你是知道的,我惯常容易被美色所误……”
薛雅之淡淡道:“谁的美色。”
乌时璟指着陆衍,声音立马低了半分:“喏,这儿呢。”
陆衍再度扶额,晓得自己,不明不白的,又摊上桩事儿了。
南有陆云涿,北有薛雅之,但凡提及沙场名将,武林魁首,天下百姓,皆将二人比了又比,对了又对,硬要分个高低出来不可。
说起来,如今陆衍不过是个残废,文弱得连一丝风也吹不得,远不如他。
偏偏,自己挂在心尖儿上的姑娘,喜欢的是他。
薛雅之眸底阴霾一掠而过,看向陆衍:“比一比?”
陆衍一回头,便见谢行湛隐隐含笑,旋即了然,应道:“就比投壶。”
“规则如何?”
“依你。”
薛雅之道:“那便以赤雪尾羽箭簇为准,比那壶中,谁的箭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