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宴礼语气森然,言辞间尽是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狠辣与绝情。
而甬道的另一端,姜月梨已经和姜子安走到了路口,绕过转角,边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带着侍卫一路急匆匆的朝着海棠阁的方向跑了过去。
姜月梨步子一顿,冷叱出声,“我起初还以为这里柳姨娘把他教坏了,可现在看来,他只怕从出生那天起,心就是黑的。”
“宴礼确实与寻常小孩子不同。”姜子安犹豫良久,才说出了这句话。
可姜月梨闻言,就连眉梢都透出了冷意。
“不过就是被溺爱的白眼狼罢了,哥哥放心,从今往后他绝对不敢再打扰你。”
一直以来,姜宴礼都是那个被捧在手心里,在蜜罐子长大的姜府少爷,别说吃苦受累了,由柳姨娘纵着平日里,就连两句重话都说不得。
再加上他也算是姜鹤年老来得子,府里的人大多都喜欢的很,就连程氏也夸过几次。
程氏耳根子软,即使性格强势,也还是对这种会来事嘴又甜的孩子没什么抵抗力。
甚至在姜宴礼亲手把那碗下了毒的补药递给她时,她都觉得自己这些年掏心掏肺对待的孩子是个良善之人。
殊不知,知人知面不知心。
隔着一张面皮,谁都没有办法确定对方的心是不是黑的。
姜月梨目光一转,此次将注意力落在了姜子安的身上。
“上次程起舅舅来时,我特地让他选了两个功夫好的武将来做老师,回头哥哥下学得了空,不如也一起学上个一招半式的,哪怕只是放生,也是极好的。”
姜子安后来走的是行军打仗的路子。
在她死前,姜子安就已经隐藏身份混入了军中。
若这次他仍旧作此选择,有武艺傍身,也能让她安心些。
姜月梨的办事效率极快。
再和姜鹤年撕破脸皮的当天,就直接让程家找寻来的那些丫鬟下人进入了姜府。
之前在院里装神弄鬼的那四个丫鬟也都被留在了姜月梨的身边。
她还特地命人开辟出一个空院子,里头放了一些,梅花桩,木头人,刀枪剑戟一类的玩意儿。
程氏起初还担心会遭人阻拦。
可姜鹤年从头到尾连面都没露,更是几乎不再澄辉堂露面了。
母子三人倒也得了宁静。
没过几日,来的所有人就被姜月梨安排的妥妥当当了。
眼下的姜月梨上午负责打理府中的一应事务,帮着程氏分担管家,下午便跟着女师父开始练武,马步一扎就是几个时辰。
前世的姜月梨手无缚鸡之力,在面对那些敌人匪寇时,只能任其摆布,现在重来一回,姜月梨就决定从根上来纠正这个错误。
最起码,也要在落得像前世那样的境地时,有自保的机会。
时间转眼就到了盛夏,姜月梨跟着舞刀弄枪,手上起了一层茧子,人反倒没有被晒黑,反而白里透亮,一改先前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这日一早,姜月梨刚收拾停当,丫鬟竹溪就火烧屁股似的,从外头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