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蔷话音未落,青莲就已从另一边走了出来。
她侧头看着姜月梨走远的背影,疑惑道:“姜姑娘不求赏赐,也不求银钱,而且对自家的那些烦心事绝口不提,倒也算得上是不卑不亢了,听着殿下方才的话,您对着姜姑娘像是颇为欣赏?”
萧蔷自幼是被千宠万爱长大的,青莲打小就跟着她,自知自家公主当年的性子是什么样子。
只是这姜月梨不过是个户部侍郎的次女,从头到脚哪一点,也配不上和当朝长公主相提并论才是。
自家公主为何会说那么一句话?
“此女颇有野心,而且心机深沉,也是难为云霁那孩子了,他一头扎进去,已经是深陷其中了,只是这小丫头居然也想拉我下水?有趣,可是单靠救我一命,这样的筹码,可是全然不够的。”
长公主说话就看向了池中不停翻涌的锦鲤,一整晚的鱼食撒下去,贪得无厌的鱼儿已经被撑翻了肚皮,好几条鱼就那么身子直挺挺的,飘在池水之上。
“皇兄的年纪大了,这京城也是安稳太久了。”萧蔷声音极轻的说完这句话,便扭头对青莲吩咐道:“既然姜月梨不想让我们插手,那我们就像之前一样,作壁上观即可,至于姜家和将军府那边,时刻让人注意着,别让这丫头先死了。”
“奴婢明白。”
青莲的身子一弯,在抬头时,一改之前装出来的那副懵懂无知的模样,整个人都锋芒毕现。
而此时的姜月梨已经出了院子,独自一个人走在长长的甬道上,看着两边的黄墙青瓦,眼神微闪。
长公主从来都是个聪明人。
她日的所作所为,只怕已经引起了长公主的怀疑,不过那都不要紧。
只要有怀疑,就会出手试探,也只有这样,她才能长长久久的和长公主扯上关系。
至于别的,早已不再姜月梨的考虑之内。
她回到大雄宝殿时,已是日上三竿,头上火辣辣的太阳,将地上的青石砖烤得炙热滚烫。
院中跪着的那个家丁被五花大绑的押着,早已神志不清,伤痕累累的两只手上,血迹干涸,干巴巴的粘在皮肤上。
姜月梨只扫了他一眼,便对着一旁的护卫道:“给他喝点水,别让他死在这,绑匪的下落没查到之前,让这人给我好好的活着。”
姜月梨说话间,护卫便将掺了盐的冰凉井水兜头泼在了那家丁的脸上。
而跪在殿上的常德听到这声音,连头都不敢回,那身子左摇右晃的硬挺着,好像随时都会一头抢在地上。
姜月梨看都没看他一眼,便重新跪回了蒲团上,嘴里甚至还念起了佛经。
常德两条腿都快跪断了,可看着姜月梨闭眼念经的样子,也不敢打扰,只能硬着头皮忍着,心里却早已把姜月梨骂了个狗血淋头。
*
姜府书房。
一路疾驰回家的姜子安正跪在桌前,将那缝绑架的姓韩双手交给了姜鹤年。
为了保证事情能够闹大,姜子安在城门还没开的时候,就大声嚷着,让巡城的守卫开门救命。
在入城之后,更是纵马疾驰,一路高呼着让路上的行人让道避行。
等他到了姜府,大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绑匪挟持走了姜宴礼,还妄图用三万两白银换其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