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窗外传来第10086句红颜祸水,方阡陌终于烦了醒了,喊道:“采莲!”接收到主子眼色的小丫头行个礼就转身走向窗子,一盆凉水浇向窗外,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尖叫低呼,小丫头脸色好了一点,回头:“娘娘,御膳房按您的吩咐送来时蔬,小林子说是新进的上好莲藕、鱼片,您且尝尝。”方阡陌看了一眼满桌鲜蔬瓜果,满满一桌,色彩鲜艳却不浓烈,菜色丰富。
食指微动,洗漱后端坐于前。采月端上砂锅,锅里鸡汤做底,老母鸡、筒子骨炖的汤,鲜嫩无比,光是闻着味就食指大动。砂锅在灶上熬了一下午,差人看管的灶火熬制出来的汤汁别有滋味,抓起一点盐巴和胡椒面,鸡汤味道瞬间挥散开来,忽然就饿了。
刚出锅的鸡汤上还有一层薄薄的金黄色鸡油,锅中鸡肉软嫩酥烂,下入提前煮过的米线。方阡陌举起金箸挑起一片薄肉片从汤里过,晃晃筷子,鸡汤的高温足以肉片成熟,夹起软糯米线放置小碗里,舀一勺鲜汤蘸一蘸塞进嘴里,一口咬下去,口感丰富,浓郁鲜美。
米线软嫩可口富有嚼劲,肉片鲜嫩软滑,夹杂在一起一口吞下,鲜的险些吞了舌头。食指大动,夹起一快又一快子蔬菜,扔进锅里烫熟,混着米线捞出来,鲜脆清甜,蔬菜还保有自身清爽清甜。
方阡陌一口接一口,一碗接一碗,直吃的大汗淋漓,瘫软在椅子上。察觉到注视,方阡陌回头看到秦无垢目瞪口呆的站在门口,一时心虚,摸了摸圆润肚皮。
想当初,方阡陌在秦无垢面前极尽温柔,衣食住行恨不得亲力亲为,每日嘘寒问暖,一到外出办差更是双目含泪,依依不舍拉拉扯扯几番来回才肯放人走。现今,自己吃好吃的倒是忘了知会一声秦无垢。
秦无垢也没想到自己还在因为昨晚比试差点错过早朝感到懊恼,生怕后宫中人听了消息前来为难方阡陌,离了议事厅立马奔过来,却看到方阡陌散漫的伏在桌前大快朵颐。一口接一口的吸溜声一声又一声打碎了秦无垢愧疚的心。
双方心里尴尬了一瞬,面上不显。方阡陌撇撇嘴,问道:“陛下用过午膳了嘛?要不尝尝?”语气洋溢着讨好,再加上一双眸子直直看着自己,秦无垢感受着凑到跟前的热气,忍不住吞了口水。
不等秦无垢有所回应,采莲端着砂锅已在门边候着,看到陛下坐在雕花凳上,立即上前放下碗筷砂锅,砂锅上水汽淼淼。
方阡陌也没想到秦无垢会答应,刚才只是礼貌问好,权当普通食客互相打招呼。眼见着秦无垢一动不动坐在那,一副清冷疏离的样子。方阡陌心焦,这汤冷了就不好吃了。
伸出筷子:“陛下,妾身为您布菜吧,先下荤菜,再下素菜。”
秦无垢颔首,任由方阡陌一边麻利的夹着各类菜肴下锅,一边凑近着问道:“这个吃吗?鱼片怎么样?鸡肉片?羊肉片?牛肉片?青笋?这个你尝尝?”
秦无垢不等方阡陌问完就连连点头,神游开外。果然,这一大桌子菜都是方阡陌为自己准备的,爱妃心里果然是有朕的,要不是朕来迟了,爱妃就和自己一起吃了,这次来晚了,爱妃一定累坏饿坏了。
秦无垢心里自我遐想着,美滋滋的。方阡陌手上不停,夹了不少嫩韭菜、菠菜、洋芋片等等素菜,砂锅里满满的堆了起来,色彩丰富、花花绿绿还挺好看。
“等一会儿,菜就熟了,直接夹着吃就好。这些菜品都是今天新进的,可新鲜了。”方阡陌一脸期翼看着秦无垢。
秦无垢直面上方阡陌亮晶晶的眼神,内心忍不住得意的笑。她果真是为自己操劳忙了一早上,昨晚折腾到那么晚,还早起为自己做饭食。秦无垢一颗心无限膨胀,宛如灌了蜜一样。嘴角疯狂上翘,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方阡陌看着差不多了,推推秦无垢手,催促道好了赶紧吃。全然没注意到秦无垢脖颈薄霞遍布,手指几次蜷缩收入掌心复又伸展开再紧紧攥住金箸颤抖着,再碰到手指后,更是一震,手指也红了。
秦无垢稳住心神,夹起米线入口。口感很好,可是秦无垢什么也尝不到,只有淡淡甜味萦绕脑海。秦无垢看着方阡陌眼巴巴瞅着自己,心里一软:“很好吃,你的手艺很好。”说完更是多加了菜,自己吃起来。
薄肉片过水几下就夹起来送入口中,咸淡适宜、软嫩可口,滋味醇厚浓郁,回味无穷。时蔬混杂米线,软糯清脆交加,米线Q弹,时蔬清脆回甘,口感上佳。
秦无垢几碗下肚,身上一层薄汗,砂锅见底。这顿饭吃的酣畅淋漓。
方阡陌懒洋洋瘫在一旁看了一眼,哼,有什么好惊讶的,自己不也是吃了那么多。
秦无垢看向一旁采莲盛康海都在门边候着,见低着头,便挥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等二人离开,自己也倒在椅子上,不动。
秦无垢瘫在椅子上,身上薄汗让他有点恍惚,称帝后自己倒是不曾这么肆意痛快了。
秦无垢全然忘了自己是来安慰方阡陌的,顺便看看能不能趁机问问宫外的朋友是何方人物。
秦无垢不愿承认自己吃醋,只是看到方阡陌几次三番从身边逃离,在宫外如何全然不知,回了宫殿,还时不时走神,还有那个宝石戒指。
秦无垢本想问,看到方阡陌脸上笑容就知道友人相赠,不好多问。问得多了反而失了风度,惹得美人不快。
复杂情绪还没缕清,方阡陌扶着肚子起身直哼哼吃撑了。秦无垢一时滤镜破碎。不忍直视还是立即起身搀着美人在院中散步消食。
院脚石榴花开了,红艳艳的,尾端坠着几颗小石榴,指头大小。清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小石榴皮球般在空中晃来晃去,甚是喜人。
翊坤宫院落景致不输御花园,假山怪石,池塘清荷,桃李芬芳,不怪方阡陌不爱动弹,在殿内四处逛逛不好吗?
嗅着空中清香,方阡陌率先打破沉默:
“陛下,今日吃食如何?臣妾琢磨很久的。”
秦无垢:“很好,怎么开始琢磨吃食了,可是宫中菜肴不合胃口?”
方阡陌摇摇头,声音更加低沉,柔柔嗓音顺着风儿传到耳边,秦无垢耳朵嗡嗡作响,听不真切,不由自主低下头去凑近来听。“陛下,臣妾自横山一事后,深觉人活一世,譬如朝露,去日苦多。还是珍惜当下……”
方阡陌兀自说着,秦无垢只听到春宵梦好,只看见藤蔓下,树影婆娑,美人脸上明暗交替,朦朦胧胧,软嫩红唇一张一合,间或露出几颗皓齿。不知是米线软嫩,还是软唇娇嫩,忍不住凑上前去。
方阡陌正慷慨陈词想从秦无垢那多忽悠来些权利,比如提提位份,好进一步控制后宫来着。眼前男子忽的挡住了刺眼日光,如山般肩膀落了下来,眼前只有秦无垢那高高鼻梁,鼻尖充斥着龙涎香,快把自己熏迷糊了,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二人越来越近,鼻尖擦着鼻尖,两手交叉相握。气氛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