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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还因为这家伙话里的某个字眼而犹疑时,一只冰凉入骨的手指抚摸到他眉骨之上,轻轻划到额中。
普通的抚摸触感,却叫他回忆起了平躺在手术台的那一晚。
幽暗的禁闭室,刺目的手术灯,尖刀缓缓化开皮肉时的撕裂声……
还有当时头顶的声音。
【别怕,不会疼的。】
他深呼吸了一下,到底没反驳对方口中的“爱人”,只是没好气地拍掉爻恶的手,“脑袋伸过来。”
爻恶听话地弯腰低头。
在给他脖颈动脉处喷上香水前,青涿恶狠狠地咬上了一口。
疼不疼?
……
史四安的死亡像一场暴雨,等乌云散尽、积水蒸发带走最后一丝影响,大厦又恢复了风平浪静的生活。
居委会里多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她一头乌丝缠在脑后,用一只竹筷固定,为人勤快温和,举手投足带着股水乡风情,路过时掀起的微风都隐隐缀着花香。
“小雪、小海啊,最近多亏了你们帮忙,老葛他撞了腰,老得我守在身边照顾,居委会很多事都劳烦你们在帮忙。”幽暗的小屋内,肚子高高隆起的中年女人在阳台晾好衣服,双手在身上围裙随意擦了擦,赶忙走到一男一女年轻人身前。
“这有什么,我们俩刚来大厦的时候,齐姐也帮了我们不少啊。”张久虞掩唇轻笑,目光瞥到桌子上的文件夹,弯腰下去拾起,“这是今天的单子?”
“对,那…还是劳烦你们了。”齐丽蓉感激地笑了笑,随后马不停蹄地走到茶几前泡了杯茶,护着孕肚小心往床边走,给葛王生送水。
五分钟后,某层某户门前出现了女人的身影。
“你好,402的住户对吗?你昨天上报的用品被大厦驳回了。”张久虞站在走廊的灯辉下,面前木质房门半开,从里面探出半张脸。
警惕觑了她一眼,门缝里的脸又往左移了移,从另一个角度的缝隙中看到了常和女人做伴的那个叫江海的男人。
“知道了。”里面的住户粗声回答,不等人回应便关上了门。
一分钟后,张久虞的身影又出现在不同的楼层。
不到三天时间,大厦里的人就对这一对居委会新来的夫妻熟稔起来,偶尔在电梯或食堂见了面还会打招呼。也时常有人调侃张雪与江海二人形影不离,夫妻关系肉眼可见地亲密。
“叩叩叩”
又一天,某一层的房门被敲响。
“来了。”从门内传出模糊的女音,随后是踩着拖鞋走近的声音。
“咔哒”,门打开一条小缝,女孩又圆又大的眼睛从里面探出,在看到张久虞的那一刻松了口气,把门拉开:“张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