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学知怒声道:“你这是在叫我怪姚小姐拒绝了我吗?”
“随便这位兄台怎么想,我只想警告你,别想把自己的怒气和不满转到我身上来,我可不吃这一套。”余承允冷声道。
“我对你没什么不满,只是瞧不起你,读书人就该视钱才为俗物,而你却为了几两碎银自行行事。
正所谓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
好歹余兄你也曾是石鼓书院的第一呢。”
刘学知将‘曾是’两个字咬得特别紧。
“难不成这位余兄是当年安先生门下的余承允?”
“可不就是,迎夏宴上得了第一,拿了银子便走,虽然不能说有什么错,但的确有失风雅。”
“读书人去那里应该以展示才华为主,而不是以拿银子为目的挣第一。”
而此刻安宁早已站在余承允身后,她当时确实也觉得余承允这么做扫了大家的兴,可此刻大伙都这么批判他,她心里难受得紧,毕竟这也不是什么错。
一般人受到这样的非议,早就气得面红耳赤,但余承允却是冷静异常。
他走了两步,也回道:“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
这钱财我不偷不抢,靠我学识有所得,有何不可?
读书人谈钱便是俗?那读书人读的书的钱从何而来?
我父母兄弟为供我念书,日日下地劳作,不敢生病,不敢休息,妻子为替我治病,日日操持生计,若我只想着读书人的体面,于他们的感受付出不顾,那便是不忠不孝,更是枉为读书人。
读书人的体面,可不是靠着在外面一掷千金,回到家心安理得无度索取而来的。
若你们是这样理解,那么先贤之言,你们并没有学透。”
一番下来,人群里顿是鸦雀无声。
安宁回过神来,才感觉到脸上凉凉的,用手一摸,才知是眼泪。
这种觉悟竟是出自古代的男子。
既便是上辈子,她也见过自己闺蜜的弟弟上大学时,在外面要穿名牌,用名牌,不论家里如何拮据,保护他们的面子才是最重要的。
很明显很多人已被余承允的一番话,说得有所反思了,只是不敢表露而已。
有的人还偷偷的打量他,小声的夸他不仅一表人才,而且品性高洁。
刘学知也明显有些心虚了,但还是上前道:“说来说去,也是穷给闹的!”
随后从怀里掏出十两银票亮在余承允面前:“你若是想通了,写封信给姚小姐道个歉,这十两银子归你了,反正你那么喜欢赚银子。”
安宁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扯过刘学知手上的银票,狠狠的揉成一团,丢在地上,十分嚣张的说道:“你若是知耻,马上向我相公磕头道歉,我这里有二十两银子给你。”
说着从怀里掏出三张银票,每张二十两。
随后又举着银票道:“你若是能磕得响一点,数量多一点,我给你四十两。
若是能获得我相公的原谅,这六十两就归你了。”
众人看着安宁手上的银票,倒吸了一口气,六十两啊!整个迎夏宴也不过只出一百两银,而且还不是全出。
刘学知后退了两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惊又怒。“你……”
“你什么你?往后身上没带够一百两,少在我相公面前嚣张。”安宁头一次觉得炫富的感觉这么解气。